窗外，天蓝得有些不真实。一望无际的蓝，需要经过多少阴雨才能拥有这样干净的蓝。

开门，扑啦啦飞起几只喜鹊。它们并不飞远，只停在稍远的柿子树梢，。

   是桃子熟了。它们等在这里啄桃子。桃子不多，有的藏在树叶间，我们看不见。

它们看得见。

“再过些日子它们就可以吃李子了。”芷涵说。她说这话时带着笑模样，转头看着李子树，仿佛她和喜鹊一起吃到了果实。

李子青青的，时间会赋予它们明丽。

青蛙依旧咯咯咯叫着。

也许是蛤蟆。谁知道呢？

蛤蟆让人想到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们说青蛙。青蛙王子。

其实，我们和美总是在不自觉里接近。天性使然。

那天扫地，看见一株在瓷砖缝里生长的野草，它摇曳着矮矮的草叶，悠然自得。一只白蝴蝶在它之上盘旋，舞蹈。莫名的，心情忽然好起来。

这么坚硬冷酷的瓷砖，被水泥浆贴在墙壁上。一棵野草，在这缝隙之间，仅凭借星点的土，这草开花，结籽，还招来蝴蝶和蜜蜂。

晚上下课回来取件。

快递店的老板都很熟。看见我，笑，转身，不多一会，递给我快件。“你的书。”

“谢谢啦。”我接过，愉快地。

“你的大都是书。”

“你们这里快递单，书多不？”

老板娘摇头，说：“很少……就你和你女儿吧。”她又笑：“哎，我基本上是从走出学校开始，就再也不碰书了。现在，我如果不看我女儿的图画书给她讲故事，怕是连书皮都没摸了。”

“现在手机上啥都有。抖音、小视频，好玩。”我附和。

“是呢是呢。”

我拿着自己的书，转身，面对马路站着，有点发怔。路灯明亮，不时驶过的车辆的车灯闪闪烁烁。路上来去的人们，或疲惫，或悠闲，或面泛油光，或面无表情……那么多的人与我擦肩而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我不认得，他们也不可能认得我。

读书不能代表什么。读书绝非高人一筹，有道德优势或者智力优势。但不读书不思考，一定代表着什么。绝大多数不读书不思考，一定代表着什么。

202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