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星期了

1.

你看，今天是14号，农历九月二十九

明天就十月了。记得小时候我总爱这样想

一年四季：一、二、三，春；

四、五、六，夏；

七、八、九，秋；

十、十一、十二，冬。

现在才觉得，其实也不是，它们之间没有那么明朗

比如这段阳光明媚，秋季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想想：日子向前，大概就是个渐递的过程

2.

茶几上的菊花被我摘来

养在装有清水的玻璃瓶里有一段时间了

它们一点点打开，又一点点萎去

又一个星期了。你说

又一个星期了。我说

等它们全枯了，我再摘一捧来

3.

在深秋，在清晨

芫荽上的露水每一滴都透着沁凉

在田野耕种的人，和自己说话，和种子说话

码在偏厦房檐下的硬柴禾

够八十多岁的幺爹暖一辈子

4.

早上起床，拉开窗帘

看见白菜、萝卜、茼蒿绿，远一点的

油菜地，都有一层清亮的水

是露水。不是白霜

嗯，我妈给了它们好听的名字

——清水霜

我常常写，草叶上的露珠闪闪发光

我总认为，每一滴露都该有个好去处

尽管一会儿，它们就消失了

5.

一只麻雀在窗子那叽叽喳喳

我有时一扭头，它就飞走了

有时又看见，它小步小步地踱

如果我的要求不高

饿了有饭吃，困了有一张床

一个遮风挡雨的屋顶

这小小村庄，能安排好一生的日子

2020-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