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集

1，

在小桥村，听雀子在绿枝间唱歌，如《金刚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

“时长老须菩提。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合掌恭敬……”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

《金刚经》绵延不绝，如鸟鸣落在光影里，又轻轻被鸟鸣带起

2，

昨天走荆桥渠，经小桥村的土地庙

瓦屋一间，水泥墙水泥地，贴红对联，供一尊佛

我并未走近，只在外看，见香案前落满了烛泪及点剩的香棒

香棒有的粗，有的细，想是乡民们各有所求

土地庙旁边，李家孙子在叫着跳着奔跑、嬉戏

树荫深深，绿荫深深，叙述半遮半掩的欲望

及孩子们大片大片的声音

3，

芦苇，艾蒿，水荇草，夏深了

绿在蓬草，绿在绿枝

妈妈说，小心有蛇。然后，她走到河岸

勾住芦苇的叶子

端午到了，她需要它的绿来裹紧白净的糯米

我跟着她，总觉得欢喜不够，爱得不够

4，

雨不多言，只停歇在绿里

我一遍遍在绿里行走，一遍遍和自己说话

我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孤独

我折一根狗尾草甩呀甩

它拨动的空气，我能听见

5，

在小桥村生活，缓慢而寂静

门前屋后的绿，开始一点点浸透眼睛、血液

那美好的黄昏，恰恰遇上汤布的声音

与我诉说前世的红楼

“赤条条来去无挂牵”

每次念起，我想，我能把中间的日子好好过

《汤布说红楼》在喜马拉雅有声平台，我最近散步都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