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香啊，妈妈。”安安说。

   “嗯，是艾草香。”

   “哪里有艾草？”

    我带着安安到卖艾草的三轮车旁，几位买艾草的人正在那里挑挑拣拣。艾草已经扎好了，小捆小捆，小把小把。卖艾草的妇人说着“您们选什么呢？别翻乱了，我都是搭配好了的。一样的。”

   我在车里捡到一片翻落的小片艾叶，看它深浅不一的叶脉，看它锯齿状的边缘，看艾叶背面的绒毛泛着的银白的光，这些普通的草，散发着薄荷般的清香，让人迷醉。

    母亲、婆婆也会在端午割一些艾草回家的。乡下的草不要钱，自己拿了镰刀，到河堤边走一遭，就可以抱满满一大捆回来。蒲草也割一些。蒲草是饱满的绿，箭一样的叶片让蒲草颇有几分君子的威仪。

   收割来的艾蒿、蒲草置放在门楣，窗户，暴晒在阳光下，让水分慢慢蒸发。晒好的艾草收好，挂在堂屋通风的地方，以备不时之需。我只知道艾草可以止痒，百度得知艾草全草入药，有温经、去湿、散寒、止血、消炎、平喘、止咳、安胎、抗过敏等。艾叶晒干捣碎得"艾绒"，制艾条供艾灸用，这些我没有试过。不过小时候端午时节妈妈用新鲜的艾蒿煮水了让我们喝，要我们洗澡，说是可以去湿散寒。那时不懂为什么到夏天了还去湿散寒，现在想来大约是南方多雨，趁着端午阳气上升，以草治病，防患于未然吧。

    晒干后的艾草是灰白色，嗯，是灰绿色吧？我也说不太清楚。艾叶晒干后一碰即碎，阳光斜斜照着，艾叶细小的微尘在空气里静静漂浮，那样清晰。

   陈了的艾草气息与新鲜的艾草不太相同。艾草在岁月的沉淀里变得醇厚、内敛。或许，艾草也与人一样，在岁月的淬炼下会慢慢磨去年轻时的冲劲，变得低调、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