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地美

文·莲叶

   一直希望自己是一株安静的植物，守静，向阳，安然。

   《一》

    阳光好的时候，我把被子搭在窗户上晾晒。后面的绳子上，也轻轻搭着洗过的衣物。风掠过，干净朴素的气息钻入我的鼻子，我笑了笑，想是甜甜的吧！

    抬头看天，秋日的天空是洁净的，秋日的风也是洁净的。校园里，树木的叶子随意而飘，散落成诗。那些夏日里盛大的绿意在不经意间就铺满了青黄的羽翅。

     这一刻，我想起了小时候，总盼望着自己能离家远走，好像离得越远，就会飞得越高。现在觉得，就这样，也真好的。偶尔，妈妈会坐在我面前，和我唠叨，说着家长里短，说着邻里琐事；偶尔，回家看看婆婆，老人总是眉开眼笑地忙前忙后。

    我喜欢看他们忙碌的样子，喜欢听他们大声地说话。那样精神，那样美好。

《二》

     安安走了过来，她踮起脚尖，挨着我。我低下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她突然亲了我一下。我楞了一下子，随即笑了。

   “妈妈，我好喜欢你哦！”她笑着对我说。

   “嗯，妈妈知道，妈妈也喜欢你呢！”我说。

     晚上八点半，我哄着安安睡觉。

    “妈妈，你给我念书听么？”她问。

    “嗯，好的，快点睡下，我来给你念。”我边说边拿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准备读给她听。小姑娘瞄了我一眼，连忙说：“妈妈，我不听这本，我要听《红楼梦》。”

     “你听不懂。”我说。

     “我要听嘛，那个好听。”

      我就笑，拿起《红楼梦》给她念。小姑娘一定是似懂非懂的，但一脸满足的样子。那就随她吧！

      这些日子爸爸住院，妈妈自然是照顾他的，有时离开一会儿，爸爸孩子般地望着她：“你快点啊，快点！”

     “好！我就来！”妈妈对爸爸说，又转过头对我说：“你看你爸，一会也少不了我，可怎么办？”

      爸爸不好意思地笑。我也笑。妈妈也笑。

《三》

     向晚雨来。他急急赶了回来。我迎上前去，问：“吃过了吗？”

    “嗯。”他不再多说什么。换了鞋子，坐在椅子上抽烟。

    “你少抽点不行吗？”我忍不住嘀咕。他撇嘴笑了笑，把脸别向一边。

     知道说也是白说，我不作声了，只是说：“刚烧了开水，你自己泡茶喝吧。”于是转身，站在门前，看风雨中疾行的车辆，急行的人们。对面街大排档的老板正认真地在锅里翻炒着什么，香味窜得满大街都是。

      想起那时恋爱时，他并没有这样喜欢吸烟的，可是在不知不觉中，他就这样爱上了吸烟，而我，在无数次唠叨之后，也习惯了每天为他准备滚烫的开水。

    每一件琐碎的小事，都有它琐碎的意义吧！

    就像我，守着小小的城，小小的家，小小的爱，卑微地活着，也卑微地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