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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之三十八:《买买提。艾则孜》

(2024-09-15 05:15:47)
分类: 随笔

随笔之三十八:《买买提。艾则孜》



随笔之三十八:

《买买提。艾则孜》

赵忠心

2016年7月21日

我这是第四年去新疆讲学。

本来就去两个城市,给两个培训班讲课:一个是阿克苏市,自治区教育厅关工委在那里举办的南疆地区十多个地州教育系统干部、教师培训班;一个是乌鲁木齐市,那里举办的是北疆地区十多个地州的培训班。顺带着给两个城市教育系统的干部、教师分别讲课一次。总共四讲。

前三次讲学,都是在新疆的中部、西部和北部,还没有到过南疆。众所周知的原因,是那里的局势不是很稳定。

在新疆流传着这样几句话:“不知道中国有多大,到新疆看看就知道了。”“不到伊利,就不知道新疆有多美。”“不到喀什,就不算到过新疆。”

喀什地处南疆,是个很神秘的地方。新疆其他地区汉民很多,唯独喀什那里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只有百分之几的汉民,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居民都是少数民族。我一直想去那里看看。

一直想去喀什的另外一个动力是,那里有我大学时代的一个维族老同学,他的名字叫“买买提。艾则孜”。

从1960年暑假后开始,我们在大学同学五年,我们是很要好的同窗。1965年毕业分手后,他回到新疆,我留在北京。半个世纪没有他的音信,我很想去看望他,看他过得怎么样。

今年六月份,自治区教育厅关工委李钧主任打电话邀请我再次去新疆讲学时,我提出了去喀什看看的请求。李主任很痛快地答应,他说可以去,要我顺便给喀什大学做个学术报告。我很高兴,也很激动,将见到我分别半个世纪的老同学。


                                                   

买买提和我是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他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帅气。一头乌发自然卷,眼窝深,成天价是笑眯眯的。一笑,那眼睛就眯成两道缝儿。他生性活泼,是个“活宝”,好耍贫嘴开玩笑,成天价没个正形,还经常恶作剧。跟他相处,其乐无穷。

我想,他到了老年,应该会有些个长进,不会还是个“老不正经”吧?没想到,还真的没有什么长进,还是个“老没正形”。

前些年,我们同班的一个汉族同学去喀什出差,顺便看望买买提,他跟这个同学一见面,便热情地问候说:

“哦,你还没死啊!”

您说,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当年,他和我们班另外一个维族同学阿布力孜先是在中央民族学院学习一年汉语,就来到我们班读本科。由于接触汉语比较晚,汉语的水平不是很高,也就是个“二把刀”吧。日常生活中的交流,连说带比划,还可以;听老师用汉语讲课,便如一头雾水,还是困难不小。每次上课,他和阿布力孜都乖乖地分别坐在我的两侧,我负责给他们做翻译。下课后,还帮他们整理课堂笔记。

我们上大学那会儿,班里除了高中应届毕业生以外,还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调干生”,即在职干部保送生,年龄一般都在三四十岁,全都已为人父母。我高中只上了两年就考了大学,在班里我是年龄最小的,身体单薄瘦弱。买买提和阿布力孜每天跟我形影不离,除了我对他们很友好、亲切之外,大概可能还因为我对他们的人身安全没有威胁吧。

我们毕业之后,阿布力孜回到他的老家乌鲁木齐,他的父亲是自治区的一个厅长,他分在新疆师范大学工作。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阿布力孜曾托铁路上的乘务员,千里迢迢,给我带过新疆的土豆、新疆大枣、核桃之类的干果。买买提出生在维族的一个平民百姓之家,毕业后则一直杳无音讯,失去了联系。是阿布力孜前年才告诉我说,买买提没回和田老家,而是去了喀什大学。


                                                 

7月6日那天上午,我应邀给喀什大学教育学院的全体教师做了一个科研问题的学术报告。喀什大学的领导本来是要把买买提请出来,在外边找个饭店吃饭,我们见个面,一起坐坐。一打听,买买提身体不是很好,出门有困难。于是,临时决定我和夫人去买买提家跟他的家人共进午餐。

喀什大学报告结束后,也在喀什大学任教的买买提的女婿,来教育学院接我和夫人。陪同我和夫人的自治区关工委的干部梦旸跟我们一起去买买提家,买了一些水果送到我们手中。

买买提家住在校内一座比较老旧的楼房的二层。一进门,就看到一大家子人在大厅迎候,买买提身体不是很好,在儿子的搀扶下,慢慢地从卧室走出来。

他老态龙钟,从上到下胖了一圈儿,我瞪大眼睛一看,还能看出他年轻时的轮廓。见到我,他便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我分明看到他眼含热泪,激动万分。

他一把就紧紧地抱住我,抱得我都喘不过气来。

买买提激动地在我耳边说:

“小赵,我的老朋友,老同学,我可想死你了!”

我说:

“买买提,我也很想你呀!”

当他松开手以后,我发现他已是老泪纵横……

我和买买提相互搀扶着走进客厅。茶几上摆了水果、干果、撒子、馕,满满地堆了一茶几。买买提紧紧地挨着我坐下,不错眼球地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是要在我身上搜寻那一去不复返的五十年前青春年华的迹象。


                                                 

他亲切地说:

“小赵,你身体很不错啊,就是头发白了。还是像五十年前那么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唉,我不行了,有几十种病,浑身上下没有好地方了,都很难下楼活动了。”

我说:

“一不留神,不知不觉地我们都老了。我是1941年出生的,买买提,你是哪年出生的?”

上大学那会儿,我们都不知道买买提的年龄。他从来不提他的年龄,我们汉族同学们也不好开口询问,怕少数民族对年龄有什么禁忌。

他说:

“我是1939年出生的。比你大两岁。”

哦,他是我老大哥,今天我刚知道。

买买提把他的儿女和孙辈人招呼出来,兴奋地说:“来,来,来,都来,见见北京来的你们的赵叔叔、阿姨,赵爷爷、奶奶!”

买买提一个个给我们做了介绍。儿孙们鱼贯而入,让人眼睛一亮:男孩子,个个是典型的美男子,帅气;女孩子,个个是出众的大美女,靓丽。

我情不自禁地说:

“买买提,你很有福气啊,儿孙满堂!一个赛一个的精神,漂亮!你得好好治病,养病。人到老年,病是不请自来,我们无法拒绝。现在医疗条件很好,可不能悲观失望,灰心丧气,一定要有信心战胜疾病啊!”


                                                 

我和买买提回忆了五十年前我们大学的生活,同班同学。

他让老伴拿来一个老旧发黄的小本子,是我们毕业时给他写下的临别赠言,每个同学的赠言旁边还贴着我们同学的照片。看到这些,我们都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

买买提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这个看来很不起眼的发黄了小笔记本,他竟然收藏了半个世纪。他收藏的是我们同窗五年凝结的牢不可破的深情厚谊。

他说:

“小赵啊,你回去帮我查查,我们这些同学的联络方式,传给我的儿子,我好跟他们取得联系。我想知道他们的情况。”

夫人用手机把同学的赠言,一页一页地拍了照。我说:

“回京后,我立刻做这件事。你尽可放心。”

午饭,我们吃的是买买提大嫂亲手做的手抓饭、牛肉面。手抓饭、牛肉面这类新疆特色的食物,我在饭店都品尝过,但那毕竟是“大锅饭”,怎么也没有家里做的地道,好吃,民族特色更加浓厚。


                                             

因为下午我们还有别的安排,饭后准备告辞。买买提提出,要跟我们去宾馆,看看我们住在哪里。我心领神会:他是舍不得让我们就此离开他,想尽可能跟我们在一起多待一会儿。

买买提的女婿开车送我们到宾馆,那是喀什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宾馆。

一路上,买买提一直拉着我的手。在宾馆坐了一会儿,自治区教育厅关工委陪同我们的同志通知我说,参加下午活动接我们的车已经在宾馆门前等待,买买提只得恋恋不舍地离开宾馆。

我和夫人送买买提到门口,我和买买提拥抱告别。

我说:

“你可得要好好活着,我还会来看望你的。这次我来,你不能喝酒。下次,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得喝酒,喝它个一醉方休!”

我搀扶买买提上车,他眼含热泪挥手告别。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2016年7月21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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