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之六十七：
《执着？》
赵忠心
夫人一早看今天的天气不错，对我说，今天上午要去民族园附近的大润发超市采购。她问我想不想陪她去。我说，我有事，就不陪她去了。
九点多种，夫人来电话，采购的东西太多，她带不回来，要我带上家里买菜的小拉车去接她。我立马动身，不能让夫人等太久了。
到大润发南门口内，几位年轻人手拿报纸，在发送《北京广播电视报》。我一进超市大厅，一帮人便争先恐后地一下子围了上来，纷纷要送我报纸免费看。
我边摆手，边很客气地说：
“谢谢，谢谢。我不要。我家报纸杂志很多，都看不过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心想，得赶紧躲开他们。但他们还是不依不饶不放弃，说：
“我们是白送，免费的，不要钱。”
我说：
“你们不用解释，我听得懂。免费的我也不要。谢谢你们。我家的报纸、杂志都是人家送我的，常年地赠送。我实在看不过来。抱歉，抱歉！”
我抽身要逃离现场，他们还是不厌其烦地围着我强调说是免费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也没有什么别的新鲜的词儿。似乎多说几遍“不要钱，白送”就能打动我，领他们的情。
我有我的一定之规，仍不为之所动。
我说：
“大冷天儿的，你们在这里发送报纸，还不是为推销报纸？”
一个小伙子说：
“不完全是推销。我们白送三个月呢。”
我说：
“三个月以后呢？”
对方说：
“希望您订阅。”
我说：
“还是啊！最终，你们还是为了推销嘛！哪里会总有免费的午餐呢！我肯定不会订阅你们的报纸，这报纸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闲工夫看这类报纸。我不大喜欢你们这种推销方式。”
他们执着得很，还是团团围住我，不放我走。
并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觉得很奇怪，白送三个月，也不要，这个老头儿是不是缺心眼儿呀。还是一个劲儿地要我接受他们的赠送，我是避之不及。
大概他们还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白送都不要的主儿。
也许，他们有成功的“经验”，只要不放弃，只要采取“围追堵截，轮番轰炸”的战略战术，没有拿不下的主儿。
这回，他们算是遇上硬茬儿了。他们是死活儿要送，我是死活儿不要。
虽然他们这样纠缠，我感到很不快。但我也不好对他们发火。他们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也只能干干这个混口饭吃。为了生存，他们也是挺不容易的，我不能对他们无礼。
我转头向超市的深处瞭望了一下，看夫人还没有从超市走出来，便耐着性子对他们耐心地解释说：
“我不接受你们的赠送，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我家里报纸、杂志多得不得了，眼花缭乱的，都是别人送我的，什么《环球人物》、《新华文摘》、《作家文摘》、《光明日报》、《中国民族教育》、《班主任》、《新京报》、《老年》、《老年健康》……儿童教育、家庭教育方面的报纸、杂志就更多了，好几十种，我数都数不过来。还有新出版的各种书籍。天天有快递，每天还不只一个。有的是谁送的，我都不得而知。我家的几个房间都堆着报纸、杂志、书籍。我又不是无所事事、穷极无聊无事干。我不能光看这些消愁解闷的报纸不干活儿呀，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看报纸、杂志太多了，我的事就做不成了。跟我有关的，我都看不过来，有的，只能看看文章的标题。哪里有闲工夫看这些跟我无关的生活类的报纸呀！谢谢你们！”
他们眨巴着眼，看我能这么苦口婆心地耐心地跟他们解释，不由得便好奇地问：
“老先生，您是做什么的？”
我说：
“做什么的？跟你们有直接的关系——耍笔杆子的。就是给你们这些报社、杂志社、出版社写文章、写书的。天天写，给几百家写过。你们也是很不容易的。我劝你们，别在我这里瞎耽误工夫了，我不会要你们白送的报纸。我就是勉强收了你们赠送的报纸，我也没工夫看，那不就浪费了吗？我劝你们，还是快给别人散发去吧。”
听我这么一说，他们这才失望地四散而去。
我真佩服他们的执着。
不过，这些人的“执着”，还真不敢恭维。这种违背别人意愿，“强送”的推销方式，也真是挺烦人的。
现在，北京大街的社会秩序不错，街道卫生也还行。特别是我们居住的这个奥林匹克森林公园附近的街道，样样都让人满意。
不过，去大街上散散步散散心，还是怕遇上两件让人心里不快的事：
一是宠物的粪便，到处都是，一不留神就可能踩上“粑粑雷”，让人提心吊胆，踟蹰不前；
二是在人行道上强行拦住你发小广告，他们常常是死缠烂打、纠缠不休很没眼力劲儿，很影响人散步的情绪。
（2017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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