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30）2013-1-25

1、  晚上，和女儿一起读了两个故事，她乖乖地把书给我，闭上了眼睛。我熄了灯，她忽然抱着我说：“妈妈，其实，我还是想姥姥。”我拍拍她的脸，无语。她自己接着说：“我明早给姥姥打电话吧。乖乖要睡觉了。”无外人的时候，她自称“乖乖”。她做出“乖乖”的样子，转过身去，抱住抱枕，不一会儿，真得出来了轻微的鼾声。我知道，她现在纠结着，她喜欢和妈妈一起享受城市里的闲适，也舍不得姥姥多年来的朝夕陪伴。我没有在她读书时立刻接她来城里，就是希望她自己能消化这个分离与融入的过程。

2、  母亲好几次动情地和我说起女儿的话。临放假时，她要来城里和我一起生活，晚上和母亲聊天：“姥姥，我再大一些，也要去城里生活，你怎么办？”“那我就和你姥爷一起在家吧。等你有时间来看我们。”母亲说。“可是，姥爷岁数也会越来越大了，他也不能一直伺候你呀。你还是和我去城里妈妈那里吧。”女儿好像深思熟虑地说。母亲接过话：“我在城里可呆不惯。上下楼麻烦。”女儿很快地回答：“你们总不能去敬老院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得给你们雇个保姆了。”“我可不去敬老院。你没听说，那里晚上怕老人从床上摔下来，要把手脚绑起来吗？”女儿一听母亲的话，忽然激动起来，猛地扑到母亲身上，紧紧地抱着母亲：“那我可不让他们绑你！我宁可让他们绑我也不让他们绑你！那我就哪儿也不去，就在家和你们一起！”一句话，让母亲的心里热乎乎的。她每次和我聊起这件事，最后总要加一句评语：“露露那么小，说的话做的事，却比你们可心多了！”

3、  和女儿在一起，忽然感觉自己贪得无厌起来。对于女儿用吻表达的开心方式，有些沉醉并且期待。于是，每天挖空心思地做她喜欢的事情，包括中午跑着去给她买她喜欢的“老酸奶”。在她真心的笑容里，总觉得生命是如此珍贵，生活是如此美好，似乎一切都变成了身外之物——除了女儿开心健康地成长。

4、  再次感受到，快乐是儿童一种可贵的天赋。好几天了，女儿还沉浸在她得到礼物的快乐中——她父亲送她的一个笔记本电脑。虽然是她原喜欢红色的笔记本，现在不知怎么买的时候无缘无故地变成了黑色的，她还是喜笑颜开。我听她和一位熟悉的学生家长说：“我早就想要个和妈妈那个笔记本一样的电脑，可是妈妈没给我买。我爸爸给我买了，比我妈妈那个还要好！”至于她这个“好”的标准，也许只是源于她一个感情的判断，但是，她的快乐是毋庸置疑的。只享受这种快乐，其余的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那得需要多么纯净的心思啊！

5、  女儿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就像镇定剂，让我的心安然而祥和。每次和女儿在一起，我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成长：现在她习惯拿起书来先看看目录，挑选自己喜欢的文章看，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只知道从头到尾去翻，遇到不喜欢的就整本书扔一边了；她拿起我的手机，不一会儿就研究出来一两个我从来没有用过的功能或游戏；在吃东西上也不像以前那么撒娇耍性了，遇到不喜欢吃的，只是少吃一些，不再闹腾；有时看着我累了，还会和我说说笑笑安慰我。希望自己真的能够回归她那种单纯的快乐，能够陪着她一起成长。

6、  今天批评了女儿，因为她在接别人电话的时候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心不在焉地说话。我认真地问她，她在和别人说话的时候，是否希望别人认真倾听。她点了点头。我希望她真地能懂得去尊重别人的善意——哪怕是自己并不需要的善意，可是在批评完她之后，看着她稚气的脸庞，我知道，她的本性活泼单纯而且还有些野性，也许我不该去把她想象成一个娴静优雅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