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7月6日 星期六，乌鲁木齐 晴 16-30。

一

阿图什人很善于经商，全疆有名的，都知道，就像全国讲的那些善于经商的特殊区域的人群一样，就像全世界的人们都承认的犹太人的经商天赋，阿图什人都以此为荣，我每次到克州都经常听到当地人讲阿图什人经营的故事，他们怎么赚钱，怎么到全国各地经商办企业，多少人在中亚在世界打出一片天地，80年代的那些阿图什人用麻袋装美元，几十万元钱通过货运方式流通几千公里，开饭馆到乌鲁木齐市的各个角落，没有拿不下的门面，没有做不了生意，没有办不了的事，没有见不了的人，神通广大，无坚不摧，当然了另一个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阿图什人的重教传统，历史上的福乐智慧的作者就是阿图什人，加上民族影响史诗玛纳斯，这些有着世界影响力的艺术瑰宝都出自阿图什这片土地，无不昭显了阿图什历史上人才济济、灿若星辰，教育有着渊源流水的传承，当地人家家都有重教的故事和传说，很多农家子弟到各地求学，不辞辛劳不远万里，大批的人才到全国全疆各地生根发芽，不计其数，阿图什人走向世界走向各地要远远早于南疆北疆的其余维吾尔族，这方面他们是维吾尔族人的引领者，记得80年代后期全国开始农业中专学校招生制度改革，全疆11所农校开始招生不包分配的农村青年班，克州农校当时招生最积极，效果也最好，原因就是当地农民都很愿意通过这种方式获得教育拿到文凭，即便不包分配也在所不惜，加上当时的地委主要领导想方设法、克服了很多的困难、顶着很大的压力将几批毕业生安排到基层组织和村级干部岗位上，使得农民子弟上农校的积极性更加高涨，这从一个侧面反应了阿图什人的重教传统，他们认为学习改变命运，学习是一条走向未来走向世界走向现代化的重要而有效的途径，我2012年到阿图什三下乡活动，安排的点就在上阿图什镇，中午在一所中学用餐，看到先进宽敞气派的教学楼和操场设施，井然有序的校园、彬彬有礼的学生，不敢相信这么一所镇中学竟然有这样的规模、先进性和良好秩序，当地人告诉我这是阿图什市第二中学，这里涌现了大批优秀毕业生，水平直逼乌鲁木齐市那些一流中学，当我惊奇之余把这些与阿图什人联系起来也就不奇怪了，他们绝对配得上拥有这样的教育设施和教育环境，因为他们的成绩没有辜负这些，我们都知道一些少数民族群体重视教育的案例，比如吉林的延边朝鲜族，这样的例子很多，而善于经商的群体也有不少带有地域性、族群性特征，所谓的历史上的晋商、徽商、浙商，现代的苏商、广东商，都是地方特色鲜明，这里面一定有其内在规律可循，有某种特质在其中，比如温州为代表的浙江商人和福建商人都是沿海地域，他们哪里人口密集，资源少，信息发达、交通便利，商品荟萃、富贾云集，口岸文化浓郁、商业气息浓厚，这些都为当地经商人才培养培育发挥了潜移默化的作用，让每个个体都熏染在商业氛围和竞争气息中，从小养成市场方式解决问题的思维方式和理念，而教育也被当地人看做个人发展的一条路径，当成功名的台阶，当成通往外界寻求发展的康庄大道，重教与重商都形成了各自的一条完整的需求供给服务链条，为当地人们所认同所使用所展示所成就，阿图什人也有一些类似的特征，比如他们生活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绿洲里，随着人口增加原来富足的生活区域逐渐变得一方土地养育不了一方人的情形，而之前的发达孕育了人们的先进文明智慧让他们有着超过周边人们的思想意识和文化传统，这为他们提供了思想和智慧准备，使得他们开辟了身体离土而他们的根、思想、文明不离乡的一条路径，孵化形成了一套行为准则和乡土文化，文化文明的中心还在传统的地域，而人的足迹已经遍布四下相邻和更远的天边，后者源于生活所迫激发力量并通过事业的发达而开疆拓土、广劈时空，前者通过教育这个载体代代相传、熏陶内心留存提供了传承的可能，所以说建功立业的是商路，源远流长的是文脉，结合二者实现联通靠的是教育，世界各地的人们共同的话题一定是他们的曾经的历史，世界各地的人们共同的路径一定是他们的人财物的流通和四通八达的商路，而让世界各地人们念念不忘的一定是那些为他们带来光明的人和事，阿图什是一个令人神往的地方，无花果、木纳格葡萄、巴仁杏独一无二闻名天下，南疆的水库，西部边陲，海拔最高的山脉，前七座都集中在克州，我有幸不止一次去过那里，了解了一些他们的人和事。对一个地方的了解再多也都比不了来一趟知道的多，与夫人谈及此事，她深有感触，如果要说欧洲的最值得看的教堂古建筑，还不如在家里用一台电脑或者一部手机来的便利，看到的视频或者图片都是世界最优秀的摄影师在最佳角度最好时间拍摄的，那一定是花了几万人民币到欧洲看不到的效果，因为走马观花蜻蜓点水似的观光碰不到那么好的视角和那么好的时间，但是现场观看的必要性就是独一性，就是现场感，这又是视频和图片无论如何也比不了了，现场的那种震感是任何的资料都提供不了的体验，所谓的看景不如听景是有条件的，那只是讲一个单项一个方面，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古训更是提醒人们，亲眼所见是切身体验，是任何的听闻所难以企及的高度，夫人的感受让我又一次相信亲临其境是不可替代的行为，如有可能对于那些重要的体验我们还是要亲自参加，再好的第二手资料都比不了拙劣的第一手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