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学僧园地 |
内容提要:
关键词:佛教书法
作者简介:华严寺女众部
前
一
(一)、何谓佛教书法
“佛教书法”一词故名思义,即书写佛教相关内容之书法。“佛教书法”之定义不好界定。当今文学界就“书法”一词尚且没有明确定义,“佛教书法”之定义更是无从说起。但就“佛教书法”之书写内容来谈,还是可以说明的。“佛教书法”的范围甚广,如抄写之佛教经典、律典、论典等皆可称为“佛教书法”。
(二)、佛教书法产生的原因
佛教自西汉末年传入中国后,大量的译经事业便开始了。在印刷术未实现时,经典的流通成了首要问题。佛法的弘扬是离不开经典的,手抄佛教成了不二之选。如第一部汉译佛教经典《浮屠经》,就是以抄写本形式流通的。手抄佛教是中国佛教书法产生的直接原因,手抄佛经更是早期佛法传播之重要路径。大量遗留下来的手抄本经典成为后世研习佛法、解析中国书法艺术提供了有力的文字依据。
大量佛教经典的流通,让佛教徒们于经典中得知书写供养经典的功德利益。如:
《金刚经》云:“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
《法华经·法师功德品》云:“若善男子、善女人,受持是法华经,若读、若诵、若解说、若书写,是人当得八百眼功德、千二百耳功德、八百鼻功德、千二百舌功德、八百身功德、千二百意功德,以是功德、庄严六根,皆令清净。是善男子、善女人,父母所生清净肉眼,见于三千大千世界内外所有山林河海,下至阿鼻地狱,上至有顶,亦见其中一切众生,及业因缘、果报生处,悉见悉知。”
于诸经中皆有提到书写经典的殊胜之功德,由此出现了大量手抄之写本佛经。
大量之写本佛经今可从历史遗留之作品中见得。于1900年(清光绪二十六年),在甘肃省敦煌县东南鸣沙山千佛洞内,发现十一世纪初西夏人征服敦煌前之秘密石室。内藏大量自曹魏至北宋之经卷文书,约三万卷左右,写本佛经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除我国保存的若干部外,其余散藏在法、英、日等国。此中写本佛经多是佛教徒发愿所写,有的自写也有请人代写,有专门为抄写经典工作的,称其为“写经生”。写经生对佛教书法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敦煌出土之大量佛经见证了佛教传播的历程,也为世人展现了当时佛教之辉煌盛况。
二、佛教书法的发展与演变
(一)、经书体的出现
(二)、刻经的出现
为了使佛法延续不断、佛经免于付之一炬,佛教徒们尝尽各种方式以便保存流通经典。
石刻佛经即将佛经刻于山崖露出地面之岩石上,或将佛经刻于碑版上。前者称之为“摩崖石经”,后者称为“碑版石经”。
经幢的出现已不再是单存一的只为保留佛典所用,其主要作用是回身与祝愿之用。可于《佛顶尊胜陀罗尼妙法增寿益福之宝幢》、《佛顶尊胜陀罗尼微妙救危济难之宝幢》两个作品之题目中见得。
(二)、造像题记
据统计得出:自北凉神玺元年(397年)至唐咸通二年(861年)间造像题记共有四百二十六品之多。造像题记之作品众多,今仅列出数件代表作品以示读者。有:北魏太和七年(483年)之《崔承忠为亡父母造释迦像题记》、北魏太和十八年(494年)之《比丘尼慧辩造像题记》、唐龙朔二年(662年)之《玄奘法师造释迦像题记》等。
(三)、佛寺碑铭
佛教至隋唐时期已入鼎盛时期,随着佛教之兴盛,佛教书法亦随之发展演变。隋唐时佛寺碑铭逐渐盛行,碑铭多是历代文人雅士所书,多为介绍庙宇甫建、立石志事、高僧云逝、树碑颂德之用。
早在东晋时就有为纪念高僧云逝所树碑文,如谢灵运为惠远大师所树之《惠远法师碑》。佛寺碑铭于唐代时有众多代表作品。如欧阳询于贞观五年(631年)所书之《化度寺碑》、褚遂良之《孟法师碑》、《雁塔圣教序》、李邕于开元十八年(730年)所书之《麓山寺碑》、欧阳通于唐龙塑三年(633年)所书之《道因法师碑》、李阳冰于唐大历七年所书之《般若台铭》、裴休于唐大中九年(855年)所书之《圭峰禅师碑》、王知敬于唐咸亨三年(672年)所书之《金刚经碑》等。
佛寺碑铭之书体有正楷、行书、唐隶多种书体组成。以楷书书写的即是《化度寺碑》、《道因法师碑》,《化度寺碑》为欧阳询正书之代表作品,其《化度寺碑》与《醴泉铭》并称为“欧体”,是楷书中之佳作,行书之佛寺碑铭即是李邕之《麓山寺碑》,李邕之行书融汇了王羲之、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等多家之优点而成自身独特之风格。“唐隶”之代表作即是《大智禅师碑》,唐隶至唐朝时已不多见,此碑实属稀有难求。碑铭中以隋代之《龙藏寺碑》为精美,此碑是隋开室六年(586)年所刻。此碑之书体即有隶书之含蓄、魏碑之雄健,又有唐楷之谨严。此碑更是上承汉魏众朝隶书,下启唐楷之典范作品。
(四)、楹联与匾额
楹联又称“对联、“楹帖”,俗称”对子”。始于五代后蜀主孟旭,曾于除夕书写“新年纳余庆,佳节贺长春”桃符板悬于寝门,自始楹联兴起。另说起于开元薛珍题写墅门曰“安贫乐道,闭门著书”。从是可知,楹联始于唐代前后,并与诗歌等文学形式相辅相成。楹联讲究“对仗”,也称对偶,即字面和音节都要和谐对称,发展到后世,更有专门著作言其技法,主要是名词对名词,动词对动词,虚词对虚词等,同时要照顾音节的平声和仄声,以使其朗朗上口。在中国的寺庙中沿用了悬挂楹联的习俗,形式多以有些弧度的“抱柱匾”形式出现。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古建筑多木柱,一来用以装饰,二来用于警世,三来加强文化氛围。这是佛教书法演变而形成。
匾额又称“扁额”简称“匾”,由形态而得“扁”,由悬挂地位而称“额”,以大字题写,悬挂在门头、檐下等高处,旧时多为以木刻成,进行涂漆、装金。在各类匾额中,大约以命名匾额和表彰匾额出现较早。汉代时“凡有孝子顺孙、贞女义妇、让财救患及学士为民法式者,皆扁表其门,以光善行”(《后汉书·百宫志》)。南北朝时,实行寺院赐额制度。“敕赐建寺”十分兴盛,成为国家与寺庙双方都乐于接受的寺庙标志。这种制式延续下来,并得到进一步发展。到隋文帝时,因迁都,令人在殿前陈列100块写有寺名的匾,任由有能力善建寺庙的僧人领取。南宋时期,几乎每代帝王都曾为寺庙题匾书额。发展到后来,匾额的功能不但是“扁表其门”,也成了“匾表其人”达官、贵族、富商、书法巨匠,皆以书匾、献匾而借机流芳千古,寺庙虽因有无数信众磕头礼拜而不得在佛教造像上留名,却为无数募捐者提供了另一留名的形式,也为现代寺院庄严道场所用。
三、佛教书法的作用及意义
(一)、佛法与书法相辅相成
早期的写本佛经带动了中土早期佛法的弘扬,抄写佛经者也于此培植了福田。佛教发展的过程过,抄经的普遍,使佛法与书法紧密结合。二者不可分割之关系,使得佛法的弘传与书法技术的发展互受影响。汉代末期至晋代初期,中国书法艺术处于由隶书向楷书演变的过渡阶段。写经生与抄经者的大规模的书法实践,促进了中国书法艺术从隶向楷演变的进程。晋朝至隋朝,经体书法作品中隶法渐减楷法渐增,经书体又开启了隋唐楷书之先驱,奠定了中国书法隋唐时期之楷式风范。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空前发展,并对书法家的思想意识产生影响,。书家在书法创作时不段地追求“超逸脱俗”、“空寂自然”的禅境,为后期禅味书法正式产生奠定了基础。隋唐时期,分崩离析的中国统一了,国势强盛、经济繁荣,封建王朝的政治、经济和文化艺术得到了空前发展。佛教经过六朝五六百年的渐渐有宗派建立,此期禅宗盛行为鼎盛时期,受到统治阶级的高度重视。盛中唐之际,书法出现突破性发展,创造出具有盛唐气象的艺术风格。隋唐五代,由于统治者的推崇,书法艺术也进入了最辉煌时期。禅味书法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诞生发展,其主要标志是禅宗思想核心被纳入书论,并直接引导书法创作。禅境作为艺术的最高境界。追求意境之风,中国意境美学初步形成。
佛教传播过程中经书体影响了中国书法艺术,历代于书法家之作品中皆可见得。颜真卿之《多宝塔感应碑》笔法稳健、雄毅、点划圆整,端庄而不呆板,字体严密、方正、布局茂密。此作品与敦煌遗书之《妙法莲花经》之书写笔法对照,其用笔、用墨、神韵与颜真卿的作品极为相似。不光颜真卿之书法作品中有经书体之影子,中国之大书法家苏轼、米芾、黄山谷等著名大家之书作中,也可看见与经体书法相似之处。苏轼之书体与《僧法经正等祭康上座文》之笔法十分相似,米芾之笔法与《佛说七阶礼佛名经》之用笔接近。
佛教书法之书体影响了中国书法家们之作品风格,历代书法家之书法作品中融入了佛教书法之笔法,二者互相吸收、互为影响。
(二)佛教书法对于佛教弘扬和传播的作用与贡献
佛教书法之书体影响了历代书法家之作品风格,历代书法家也有不少佛教徒的存在。文人墨客之书法作品也是各代抄写佛经之效仿佳作,东亚王羲之所书之《遗教经》、唐代柳公权之《金刚经》、《清净经》、《心经》、白居易之《楞严经》;南唐后主李煜之《心经》、宋代苏轼之《心经》、《金刚经》、《华严经》、《圆觉经》、《楞伽经》;宋代赵孟頫之《金刚经》、《佛说四十二章经》、《妙法莲华经》;近代高僧弘一大师之《华严经》、《心经》等。诸多名家之经典作品皆成为当时社会抄写佛经之楷本。
在众多效仿之佳作中,僧人书法家之作品更为珍贵,始创“永字八法”的智永禅师首为其先。智永为王羲之等七世孙自幼习书,出家后闭关写百本《千字文》,分发于江南各寺。《千字文》有行、楷、草三种文体对照而写,成为抄经者临摹书法之样本。素有草圣之称之怀素,其代表作《东陵对母帖》、《藏真帖》、《律公帖》《自叙帖》、《千字文》等佳作,皆是后世人们争相效法之楷本。
大量经典的抄写、写本佛经的流通,让佛教经典的流通、佛教教义之阐扬,起到了杻钮之用。长期的经典抄写;也为提升书法技艺提供了足够空间。“经体书”的出现影响了历朝历代的书法大家之书写风格。写本佛经也为佛教的传播、教义的阐明提供了文字依据。
(三)
《瑜伽师地论》卷七十四云:“复次于大众中有十法行,能令菩萨成熟有情。何等为十?谓于在大乘相应菩萨摄契经等法书持供养,所在之处如塔庙等而供养之也。”
于佛所说之三藏十二部中,随处可见书写读诵受持佛经的无量无边功德。书写经典为成就佛道之方便,在未通达实相前需随相修习,渐渐达到无相而修。在抄写佛经时心置一处,依于所抄之经文随文入观、谤察法义,这也是培养我们入定之方便行。
唐代书法家孙过庭《书谱》中,提倡“五合”,力戒“五乖”。“五合”是:“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五乖”是:“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
写字时心无旁物一心于所对之境,如此方能心手相应。写字时心至一处,这也可培养写字之人之专注力。在抄写时若以虔诚恭敬供养之心来书之,也是法供养的体现。
结
参考文献:
[1]《中国佛教》五
[2]田光烈《佛法与书法》河北人民出版社
[3]熊秉明《中国书法理论体系》人民美术出版社
[4]《洛阳大学学报》第十五卷第三期
[5]《泉州师院学报》2005年第五期
[6]辽宁师范大学
[7]济群法师《佛教与中国传统文化》上海古籍出版社
[8]水野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