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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的“情不情”

(2013-01-25 13:54:52)
分类: 红楼文化

根据红学研究者的考证成果,我们知道:在曹雪芹未完成的后半部之末回,有警幻仙子揭示《情榜》 的情节;《 情榜》之上载有贾宝玉及金陵十二钗三十六人以“情”字为中心的评语。脂评后观《 情榜》 评曰:“宝玉情不情,黛玉情情。”按警幻情讲,宝玉系“情不情”。因此,贾宝玉“天生一段痴情”者,所谓“情不情”也。

据脂评的解释,“不情”乃名词,指“不知情之物”, “不知情时之人”: “情”则是意动词,以不情为情,向不情用情,“凡世间之无知无识,彼俱有一痴情去体贴”,这当是“情不情”第一层面的涵义。

傅试家两个老嬷嬷转述贾府下人对贾宝玉言行的观察与评价乃世人对“情不情”的理解:

怪道有人说他家宝玉是外像好里头糊涂,中看不中吃的,果然有些呆气。他自己烫了手,倒问人疼不疼,这可不是个呆子?我前一回来,听见他家里许多人抱怨,千真万真的有些呆气。大雨淋的水鸡似的,他反告诉别人“下雨了,快避雨去罢。”你说可笑不可笑?时常没人在跟前,就自哭自笑的;看见燕子,就和燕子说话;河里看见了鱼,就和鱼说话;见了星星月亮,不是长吁短叹,就是咕咕浓浓的。且是连一点刚性也没有,连那些毛丫头的气都受的。爱惜东西,连个线头儿都是好的;糟踏起来,那怕值千一值万的都不管了。(第三十五回)

贾宝玉之“情不情”,在世人目中就是“痴”、“呆”。曹雪芹笔下的贾宝玉,他会在极不堪的繁华中想到去望慰小书房中寂寞的画中美人;对着结满青杏的杏树与雀儿他会产生种种痴想;斗草后女儿们丢弃在地的并蒂菱蕙,他独自用心掩埋平服;黛玉的美人风筝断线飘去,他怕它寂寞孤单,连忙剪断自己的美人风筝线,让它追逐相伴:这一切出人意外的思想言行,都是贾宝玉“向不知情之物”用情的典型事例。此外,诸如晴雯撕扇、玉钏送羹、龄官画蔷等情节,也有极为生动的贾宝玉向“不知情时之人”用情的描绘。从这些小说中大量出现的情节描绘可见:贾宝玉“情不情”之用情范围包括了人(以少女为主体)、自然和艺术。

曹雪芹在前八十回《 红楼梦》描绘塑造贾宝玉形象时,正是以其向人(少女)、自然和艺术的用情作为基本内容之一。曹雪芹以大量篇幅描写了他的“意淫”即对少女的爱与同情,也以极为优美的笔调抒写了他对自然与艺术的爱与同情。

为此,曹雪芹将贾宝玉安排生活在“天上人间诸景备”的大观园,令其有充分的机缘与时间从容欣赏大观园园林建筑艺术和四时自然景观的特异之美,并借其感觉想像表现出一种令人惊叹的独特审美情趣。作者也细致描写了贾宝玉对各种形式的文学艺术,包括小说、诗词曲、散文、戏剧、绘画、书法、音乐乃至各类文物与手工艺品的欣赏爱好。甚至在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中,曹雪芹都不让贾宝玉忽略一丝一毫的生活之美:枫露茶、莲叶羹、合欢酒是美名美味的配合;以白玛瑙碟子盛鲜荔枝及颜真卿所书对联“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作礼物,将美的色彩、端重素朴的线条和回归自然的情趣赠送给探春,安慰悦愉病人的心灵,更是只有怡红公子贾宝玉才能如此考虑周到、体贴入微。

在前八十回,我们随处看到贾宝玉在对不情之物用情。他对美充满了幻想,一切美的自然物和艺术品在他心目中似乎都有灵气和生命。他爱怡红院的芭蕉和海棠,更爱潇湘馆的那片竹林。芭蕉的爽朗高远绿阴宜人、海棠的“红晕若施脂,轻弱似扶病”都象征着他理想中的少女之美质,竹子的劲节而刚、绿翠而柔、虚心而直、贞静而常更是吸引他倾心相爱的林黛玉之象征。“凤尾森森,龙吟细细”的竹林幽绿沁入他的心脾,令其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绿色,乃至“宝鼎茶闲烟尚绿”:袅袅上升的绿色茶烟又令他联想起那“两湾似蹙非蹙罥烟眉”,倍增爱怜。而黛玉逝后他“对景悼颦儿”之时,面对的已是 “寒烟漠漠,落叶萧萧”帘幕空垂的潇湘馆,爱之光彩变换为悲凉之雾:显然,贾宝玉对“无知无识”的潇湘馆满怀着一片痴情。推而广之,他对拢翠庵的红梅、怡红院的海棠、稻香村的稻浪菜花、蘅芜苑的香草藤蔓等等都充满了欣赏和爱意。

事实上,贾宝玉之所以用“一片痴情去体贴”“不知情之物”,正是因为在它们背后有“人”密切相关。他爱潇湘馆的竹林,是因为它们象征着林黛玉的品质与风格;他爱惜画中美人和美人风筝,是因为它们乃“美人”的艺术化身;他赞赏在白雪松柏围护下的红梅,是因为它们系高洁的妙玉乃至一切美的女儿之象征。即使是一枚手工艺品,也与女儿的妙思巧艺与深情有关:不仅探春那双“虚耗人力作践绩罗”精心制成的鞋,黛玉那枚“十分精巧,费了许多工夫”而又剪破的香袋,晴雯重病时连夜织补的雀金裘,就是袭人绣作的“红莲绿叶、五色鸳鸯”配白线红里的兜肚,宝钗设计莺儿编织黑珠儿线配着金线的通灵宝玉络子,都无不浸透了这些心灵手巧的美丽少女之深厚情意。

至于贾宝玉对文学艺术的爱与同情,更无疑是他对中国传统文化之精华的认同,亦即对优秀的中华精神“情”之结晶的肯定。贾宝玉赞赏众姐妹的诗词,特别是林黛玉的《葬花词》和《 桃花行》,并为之流泪,为之恸哭:并不仅仅因为它们的艺术水平令他叹赏,而是因为它们流露了黛玉的真情,令他联想到女儿的命运与人生的意义。贾宝玉本人的诗歌创作,特别是《芙蓉女儿诔》,更是一篇“洒泪滴血、一字一咽、一句一啼”的情之至文。因而,贾宝玉对自然与艺术的爱与同情,其实质表现为对自然与艺术中理想之美的寻觅与追求,实际上正是对人类中最美的一部分即少女爱与同情的扩大与深化。

我们必须看到,贾宝玉对自然与艺术之美的追求,是与对自然与艺术之“真”的追求结合在一起的。这从第十七回贾宝玉关干“天然”的一番议论可以见出:

此处置一田庄,分明见得人力穿凿扭捏而成:远无邻村,近不负郭;背山山无脉,临水水无源;高无隐寺之塔,下无通市之桥;峭然孤出,似非大观。争似先处有自然之理,得自然之气,虽种竹引泉,亦不伤于穿凿。古人云“天然图画”四字,正畏非其地而强为地,非其山而强为山,虽百般精而终不相宜。(第十七回)

这番对自然与艺术美、真、假之评议,鲜明地显示了他对美真合一的肯定。至于贾宝玉对理想中女儿之美的追求,不仅与“真”而且与“善”结合在一起,而且他那区分善恶的标准非常独特:劝导“立身扬名”者为恶,不劝“立身扬名”者为善;则宝钗袭人之为恶,黛玉晴雯之为善也就是贾宝玉选择的必然结果了。

可见“情不情”第一层面的涵义即是扩大并深化了的“意淫”。

根据《红楼梦》所显示的曹雪芹哲学思想特征即重视对立同一的朴素辩证法推论分析,“情不情”还有其更为深刻的第二层面的涵义,即“情”与“不情”的辩证同一:“情”即是贾宝玉对人(以少女为主体)、自然与艺术的爱与同情,“不情”即是其自觉而有理论地离经叛道、不忠不孝,拒绝“立身扬名”的仕途经济之路。“情”显示了贾宝玉对真善美理想的追求,是其性格的主导方面。正是由于贾宝玉一生所寻求的是非现实功利的属于未来范畴的真善美理想,因此他能否定为传统与现实一致肯定的以忠孝为本的封建道德伦理,并进而走向拒绝“立身扬名”,离弃现实世界之路。“情”与“不情”的辩证统一,构成了贾宝玉这一典型形象的性格,曹雪芹正是围绕“情不情”这核心构思创作贾宝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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