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294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是元曲作家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中的句子，小令全文是：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马致远，字千里，晚年号东篱 ，大都（今北京）人。元代著名戏曲家、杂剧家，与关汉卿、郑光祖、白朴并称“元曲四大家”。马致远年少时非常好学上进，同族人引以为豪，常常以马致远为榜样来激励后辈。马致远青年时期追求功名，但他的政治抱负一直没能实现。晚年隐居田园，以衔杯击缶自娱。

 据说，马致远的才华和成就让自己的家乡躲过一场灾难。明朝初年，燕王朱棣起兵反抗朝廷削藩，史称“靖难之役”。战乱期间，生灵涂炭，河北、山东一带的百姓惨遭杀害。因朱棣曾经学过马致远的杂剧和散曲，十分敬佩马致远的才华，得知河北省东光县是马致远的故乡，便下令在东光县“逢马不杀”，即不杀当地姓马的百姓。“靖难之役”距马致远去世已经七十多年，可见文人和文化的魅力之大和影响之深。

 《天净沙·秋思》将多种景物并置，用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组成一幅秋野夕照图，图中凄凉与温馨并存，“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夕阳”是凄凉之景，“小桥、流水、人家”是温馨之景，两种风格迥异的景物共同构成一幅图，用这幅图作背景，将骑着瘦马的天涯游子置于这一背景之下，图中凄凉的景物衬托游子的悲苦之情，图中温馨的景物反衬游子的悲苦之情。正面衬托和反面衬托相结合，将游子的悲苦之情充分地表现出来。最后一句称游子为“断肠人”，“断肠”形容人极度伤心。传说古时有一个官员乘船走到三峡时，手下人在停船时捉到一只小猿，带到船上，开船后，母猿沿岸跟随着船哀鸣，最后母猿跳到了船上，气绝而死。手下人见母猿肚子在蠕动，剖开一看，只见母猿的肠子都断成一寸一寸的了。后来人们用“断肠”形容伤心或悲痛到极点。“断肠人在天涯”交代了人物和人物所在的地点，在提供基本信息的同时，写出了游子的巨大痛苦，这一句如同天涯游子的悲号，又像游子亲人的呼唤，有撕心裂肺的效果。

 整首小令仅五句二十八个字，语言凝练而意蕴丰富，被后人誉为“秋思之祖”。可以说“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是抒写乡愁的巅峰之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