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293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是元好问的词《摸鱼儿·雁丘词》中的句子，全词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元好问的词为金代一朝之冠，可与两宋名家媲美。《摸鱼儿·雁丘词》是元好问的代表作品之一，词前有一个序：

 乙丑岁赴试并州，道逢捕雁者云：“今旦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予因买得之，葬之汾水之上，垒石为识，号曰“雁丘”。同行者多为赋诗，予亦有《雁丘词》。旧所作无宫商，今改定之。

 这个序，把这首词的写作背景交代得十分清楚。金章宗泰和五年（1205），年仅16岁的元好问，在赴并州应试途中，遇到一位捕雁者，听这位捕雁者说，天空中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其中一只被捕杀后，另一只从网中挣脱的大雁没有飞走，而是从天上一头栽了下来，殉情而死。元好问被这种生死至情所震撼，便买下这一双大雁，把它们合葬在汾水旁，建了一个小小的坟墓，立一块石头作标记，并命名为“雁丘”。同行的人大多为之赋诗，自己也写了《雁丘词》。最初的词不符合音律的要求，后来修改定稿为这首《摸鱼儿·雁丘词》。

 《摸鱼儿·雁丘词》的大意是：

 问世间，情是什么？竟然教人用生命相许！天南地北结伴双飞的大雁，一起飞行了多少年。相伴时欢乐，离别时痛苦，在欢乐和痛苦中还有那么痴情的大雁。殉情的大雁应该说过这样的话：遥远的路途上云漫漫，雪茫茫，我孤单的身影飞到谁的身边去？

  汾水一带的路上，当年汉武帝出巡时热闹的箫鼓早已消失，只剩下一派萧条冷落的景象。替你招回死雁的魂又有什么用呢？雁魂也只能在风雨中暗啼。上天也会嫉妒你们的生死爱情，不相信你们会像莺儿燕子那样死后化为黄土。为你们建一处雁丘，以后的诗人们，狂歌痛饮之后，来凭吊你们。

 词的上阕写大雁殉情的故事，下阕赞美大雁生死相依的爱情。全词紧紧围绕“情”字，谱写了一曲凄恻动人的爱情悲歌，是借咏雁歌颂忠贞爱情的绝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用“问”的形式引出惊世骇俗的爱情，奠定全词的感情基调，为后面写大雁殉情和赞美大雁生死相依的爱情打下感情基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是一个既具有社会意义又具有哲学意义的问题，既是对忠贞爱情的赞美，也是对人类感情的思考，因此而成为撼人心魄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