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247

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

——陆游《夜吟》

 “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是陆游的诗《夜吟》里的句子，全诗是：

六十余年妄学诗，功夫深处独心知。

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

 这首小诗，是陆游用自己六十余年学诗的体会，生动地描述了长期积累之后的升华，这种升华就是宗教和心理学上所说的“顿悟”。

 首句“六十余年妄学诗”，写自己六十余年学诗的经历：六十多年来，我都是糊里糊涂地学诗。用一个“妄”字写出六十余年学诗的迷惘。这是所有学诗者都曾经有过的经历。因为这个阶段，没有悟出诗的真谛，处于摸索状态，此时最突出的感觉是迷惘。

 次句“功夫深处独心知”，写自己用功之深、用心之苦。因为这个阶段没有成果，所下的功夫没有体现出来，也得不到别人的承认，所以只有自己知道。

 第三句“夜来一笑寒灯下”，写读书到深夜，终于有所悟、有所得，于是会心一笑。这是陶渊明“每有会意”之后的“欣然忘食”，是六祖慧能的“顿悟菩提”。“夜”字写读书到深夜，“寒灯下”写环境冷清，深夜的时光和环境的冷清反衬出“一笑”的自得。

 第四句“始是金丹换骨时”，这才标志着我在诗歌学习方面进入到一个全新的境界。金丹，古代方士炼金石为丹药，认为服之可以长生不老。葛洪的《抱朴子·金丹篇》中说：“九转之丹，服之三日得仙。”这里用“金丹换骨”比喻自己经过长期学习、深入思考，终于在诗歌学习和创作方面有一种全新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同服了金丹而脱胎换骨一般。

 “六十余年妄学诗”不是对自己学诗经历的否定，而是对自己学诗经历的回顾，如同一个登上山顶的人回望登山的路程，透着从艰辛和沉重中走了过来的轻松和自豪。“功夫深处独心知”不是为无人赏识而顾影自怜，而是对自己勤奋与刻苦的肯定。“夜来一笑寒灯下，始是金丹换骨时”是长期积累和探索之后的升华，是苦苦思索之后的顿悟，是“踏破铁鞋”之后的“得来”，是登临绝顶之后的“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