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200

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

——黄庭坚《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其一）》

 “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是黄庭坚的诗《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其一）》中的句子，全诗是：

投荒万死鬓毛斑，生出瞿塘滟滪关。

未到江南先一笑，岳阳楼上对君山。

 宋哲宗绍圣二年（1095），黄庭坚因受到小人的诬陷，被贬为涪州别驾，黔州（今四川彭水）安置。元符元年（1098），再迁戎州（今四川宜宾）。黄庭坚在蜀地度过了类似流放的六年。元符三年（1100），被放还。建中靖国元年（1101）出四川，崇宁元年（1102），他沿江东下，赴家乡分宁（今江西修水），途经岳阳，冒雨登上岳阳楼，饱览湖光山色，写下了《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雨中登岳阳楼望君山》共两首，这是其中的第一首。这两首诗的手迹上有“跋”：“崇宁之元（1102）正月二十三日，夜发荆州，二十六日至巴陵（今岳阳），数日阴雨不可出。二月朔旦，独上岳阳楼。”据此可知此诗的写作背景是黄庭坚于崇宁元年正月二十三日夜里从荆州出发，二十六日到达岳阳，连续几天阴雨天气，不能行船。二月初一的早晨，他独自一人登上岳阳楼。

 首句“投荒万死鬓毛斑”，写自己被贬到蜀地的经历。投荒，指自己被贬到荒凉的蜀地。万死，形容自己经历的苦难多。鬓毛斑，是说自己的头发花白。黄庭坚此时已经57岁，在当时算是老人了。

 次句“生出瞿塘滟滪关”，意思是说自己还能活着走出蜀地。生出，包含着诗人的庆幸和感慨。瞿塘峡是长江三峡之一，瞿塘峡中的滟滪堆滩险流急、暗礁密布，是著名的险滩。

 第三句“未到江南先一笑”，其中的“一笑”内涵极为丰富：一是为走出蜀地而感到庆幸；二是为将要回到故乡而感到欣慰；三是为登上岳阳楼看到洞庭湖美丽的景色而感到高兴。

 第四句“岳阳楼上对君山”，交代事件，点明诗题。说“对君山”，不说“看君山”，一个“对”字把君山写活了，二者相对，你看我，我看你。这是“对”字的妙处。如果说“看君山”，就没有这个趣味了。

 这首诗充满了黄庭坚长期遭受不公正待遇后终于看到一线光明时的喜悦，是诗人在遭受长期压抑后缓缓呼出的一口长气，是饱经沧桑的老者回归故乡时流露出的真情。“未到江南先一笑”勾画出一个伫立岳阳楼凝望君山的老人形象，让读者随着老人的笑容憧憬着江南的美景和美好的未来，成为令人心动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