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62

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

——梅尧臣《东溪》

 “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是梅尧臣的诗《东溪》中的句子，全诗是：

行到东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迟。

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

短短蒲茸齐似剪，平平沙石净于筛。

情虽不厌住不得，薄暮归来车马疲。

 宋仁宗皇祐五年（1053），梅尧臣因母亲去世回到家乡，这首诗作于至和二年（1055）居住在家乡时。东溪，即宛溪，在梅尧臣的家乡安徽宣城，溪中多石，水波翻涌。

 《东溪》是一首七言律诗。

 首联“行到东溪看水时，坐临孤屿发船迟”，叙事，写走到东溪边，被东溪的水吸引住，情不自禁地看起水来，坐在水边，对着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不肯上船离开。这是未写景，先写被景迷住。于是首联具有了统摄全诗的作用。

 颔联“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写景，写岸边野鸭悠闲地睡着，岸上老树开着花另有一番情致。杜甫有一首《绝句》中有“沙上凫雏傍母眠”之句，梅尧臣的“野凫眠岸有闲意”取景和杜甫的诗句取景有相似之处，可能受到杜甫诗句的影响，但杜甫的诗句侧重表现温馨，而梅尧臣的诗句侧重表现悠闲。二人的诗句各有千秋。

 颈联“短短蒲茸齐似剪，平平沙石净于筛”，继续写景，写岸边初生的菖蒲整齐得像剪过一样，平坦的沙滩上沙石干干净净好像用筛子筛过。这两句运用叠字、比喻、对比，用优美的语言呈现优美的景色。形式上，对仗工整；语言上，音韵和谐。

 尾联“情虽不厌住不得，薄暮归来车马疲”，抒情，写人不得不离开的遗憾，用晚归后马的疲惫来衬托人对美景的喜爱之情。

 全诗以“水”为核心，看水、看水中石、看岸边野鸭、看岸上老树、看水边菖蒲、看水下沙石，秀美的景构成美丽的风光，美丽的风光中透着诗人的闲情逸致。

 “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前一句写动物的悠闲，后一句写植物的奇观。“野凫眠岸有闲意”是野鸭的自在，“老树着花无丑枝”是老树的自在。“老树”枝干苍老，但苍老的枝上开着花儿，使老树尽显勃勃生机，呈现出非同寻常的魅力。这种奇观，让人萌生老当益壮和老有所为的愿望，扫净衰老的悲观之情。“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着花无丑枝”这组诗句意新语工，韵味无穷，是为人称道的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