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29

为他人作嫁衣裳

——秦韬玉《贫女》

 “为他人作嫁衣裳”是秦韬玉的诗《贫女》中的句子，全诗是：

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

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

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秦韬玉，晚唐时期人。多次参加科举考试都没有考中，后来依附当时有权势的宦官田令孜，充当幕僚。黄巢的起义军攻占长安后，秦韬玉跟随僖宗皇帝入蜀，中和二年（882）特赐进士及第，编入春榜。田令孜又提拔他为工部侍郎、神策军判官。当时有人戏称秦韬玉是“巧宦”，意为投机取巧做的官。这对于秦韬玉来说是一种侮辱，秦韬玉也觉得不光彩，于是悄悄离开官场，人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后来的结局如何。

 《贫女》是秦韬玉假托贫女来表达感慨的一首诗。

 首联“蓬门未识绮罗香，拟托良媒益自伤”，写贫女的身世和遭遇：出生在贫穷人家，住在茅草房里，没有见过绫罗绸缎，想托媒人给自己找个婆家，又因为没有门路而更加悲伤。为什么“益自伤”呢？托人作媒对女孩子来说已经是很难为情的事，更何况托媒婆需要花钱而自己没有钱呢！

 颔联“谁爱风流高格调，共怜时世俭梳妆”，写贫女渴望世人注重女子的内涵和才华，不要过于看重物质。一个“谁”字包含着贫女的期盼和愤慨。

 颈联“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写贫女心灵手巧，志趣和特长不在打扮上。“针巧”一作“纤巧”，意为纤细灵巧。但从对仗的角度来看，“针巧”与后一句中的“画长”对得更工整一些。

 尾联“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用贫女为他人作嫁衣裳突出贫女的痛苦。其中“苦恨”一词最为凄绝，因为每一次为他人作嫁衣裳，对贫女来说都是一场精神的煎熬。

 《贫女》一诗借贫女难嫁的现象，反映社会风气，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感慨。诗中贫女自伤自叹，自怨自怜。贫困和世俗如同沉重的枷锁，加在贫女的身上，不堪重负的贫女在重压之下，发出了“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哀叹。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如同一声低沉的呼唤，将贫女的痛苦喊了出来，有撼人心魄的力量。这两句以其深刻的内涵而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为人作嫁”后来还演化成为一个成语，比喻为别人辛苦劳累，虽然已经偏离了秦韬玉诗句的本意，但也足见“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一诗句的影响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