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代诗词名句赏读—109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杜牧《过华清宫绝句（其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杜牧的诗《过华清宫绝句（其一）》中的句子，全诗是：

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杜牧，字牧之，晚唐著名诗人、杰出的散文家，宰相杜佑之孙，祖居长安南郊樊川，因此人称“杜樊川”。杜牧的诗歌以七言绝句著称，内容以咏史抒怀为主。人称杜牧为“小杜”，以别于杜甫。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以别于李白和杜甫。长期以来，杜牧的诗《清明》《山行》《赤壁》等被选入中小学语文课本，散文《阿房宫赋》更是高中语文课本中的保留篇目。

 《过华清宫》是组诗，共三首，“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其一》中的句子。

 华清宫曾是唐玄宗与杨贵妃游乐的地方。白居易《长恨歌》中有这样的诗句：“君王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杨贵妃天生丽质，有着倾城倾国之貌，又精通音律，擅歌舞，并且善弹琵琶，深得唐玄宗的宠幸。杨贵妃喜欢吃荔枝，为博得贵妃的欢心，每到荔枝成熟的季节，唐玄宗下令通过朝廷传达紧急文书的驿站为杨贵妃驰运新鲜荔枝，耗费国家大量的人力、物力，只为讨得贵妃一笑。在运送荔枝的过程中，一些差役和驿马被活活累死。唐玄宗、杨贵妃沉迷于享乐之中，是导致唐王朝走向衰落的一个重要原因。杜牧路过华清宫时，有感于唐玄宗、杨贵妃的荒淫误国，写下了《过华清宫》组诗。

 首句“长安回望绣成堆”，写在长安回头看骊山的美景，富丽堂皇的建筑掩映在树丛中，宛如一堆堆锦绣。

 次句“山顶千门次第开”，写山顶上的人们听到门外的动静，纷纷开门出来看个究竟。“次第”意为一个接着一个。

 第三、四句“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想象当年驿卒骑快马驰送荔枝的情景：只看见一个人骑着马飞奔而去，身后扬起一片尘土，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是送荔枝来的。

 杜牧这首诗的艺术魅力在于含蓄、精深，不说玄宗荒淫，用“一骑红尘”只为博得“妃子笑”，就收到了比破口大骂更为强烈的艺术效果，而“无人知是荔枝来”更是巧妙地揭露了统治者的荒唐与可笑。在人们的心目中，奔驰的驿马是传递紧急公文的，人们不会想到这奔驰的驿马竟然只是为了给贵妃送荔枝。皇帝为了满足个人的享受，竟然做出人们想象不到的事情，可见皇帝的行为有多么荒唐了。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批判封建统治者只图个人享乐、不顾国家安危的诗句。作为晚唐诗人，杜牧写出如此富有革命性的诗句，实在是难得。现在广东有一种荔枝叫“妃子笑”，名字大概就来源于杜牧的诗句，不过人们给荔枝起名为“妃子笑”是为了显示荔枝的品质好，完全没有杜牧诗句中“妃子笑”的意思，却也对“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组诗句的流行起到了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