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净沙  秋

白朴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这是一首元曲中的小令。元曲，是盛行于元代的一种文艺形式，包括杂剧和散曲。小令是散曲中的一种形式，原是民间的小调，元朝时，宋词渐渐凋零，伶人（相当于今天的演艺人员）多向民间小调寻求突破。小令以描写为主，比起唐、宋诗词通俗生动，另有一番独特风格。小令是元曲中的一种，其特点是篇幅短小。白朴是元曲四大家之一。

这首小令的曲牌名是“天净沙”，“秋”是这首小令的标题。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孤村，就是一座孤独的村落。残霞，太阳快落下去时即将消失的晚霞。轻烟，傍晚时分从地面升腾起来的淡淡的烟气。寒鸦，秋天有点寒意，所以称此时栖息在树枝上的乌鸦为寒鸦。这两句是写秋天的景物，将六种景物并置在一起，陈列在人们的眼前，不加任何修饰，让人们从景物中感受到秋天的气息。“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傍晚时分一只大雁向远处飞去，影子渐渐随着霞光消失，只剩下青山、绿水、枯萎发白的草、经霜变红的树叶和开放在清冷秋天里的菊花。

这首写景小令，选取秋天的十二种景物：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飞鸿、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将这十二种景物简单地排列在一起，不加任何修饰，让读者自己从景物中去感受秋天。白朴用《天净沙》这个曲牌分别写了春、夏、秋、冬四首小令，四首小令都是将每个季节的景物并置，用这些景物来表现该季节的特点。语言优美，音韵和谐。虽然有文字游戏的嫌疑，却也是学习语言的一种好方式。

与白朴同时代而稍晚、同为元曲四大家之一的马致远也以《天净沙》这个曲牌写了一首题为《秋思》的小令：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被誉为“秋思之祖”，成就远远高于白朴的《天净沙·秋》，因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不仅形式优美，而且内容深刻，而白朴的《天净沙·秋》只是形式优美，内容比较苍白。孔子说：“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白朴的《天净沙·秋》就属于“文胜质”，而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则堪称“文质彬彬”。可见写文章还是要有充实的内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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