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打油诗
(2024-01-26 23:43:12)1956
年我在部队摘了文盲帽子后就学写诗,那时根本分不清什么是古诗、近体诗、和现代诗。1958
年,听了《柳堡的故事》的作者胡石言老师关于如何写诗的报告,他让大家破除迷信,大胆创作,敢于夸张,学会比喻,能够言志。在大跃进形势下,部队要求每个脱盲战士们一天写
10 首诗,军令如山倒,不写还不行。因此,有些“诗”似乎是顺口溜,也像是喊口号。我是瞎猫碰到死老鼠,有几首诗竞然被师和军的文艺刊物采用,还有一篇《电灯迷迷笑》在杭州日报刊登。1959
年至 1997 年退休,在石油五个油田参加会戦,我没有写过诗。2011 年 5
月,我注册扬州晚报博客网,有时写打油诗,得到许多博友的好评。于是有时心血来潮也写几句打油诗,倾诉我的心声。打油诗通俗易懂,诙谐幽默,拙中见巧,俗中藏雅,风趣逗人。唐人张打油是个无名小卒。但他的《咏雪》“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一鸣惊人,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打油24诗体,名垂千古。此诗遣词用字,十分贴切、生动、传神。打油诗是典型的俗文学。也许正因为这“俗”,一些“正统”文人才把它视为旁门。但文化,名人周作人说:“思想文艺上的旁门往往比正统更有意思,因
为更有勇气和生命。”许多精彩的打油诗确实比好多正统的诗歌更有意思。
打油诗的魅力在于它的趣味性、知识性和故事性和通俗性。不但诗本身有趣、幽默、俚俗,暗含讥讽,包容文史知识,体现人的个性、爱好、轶事和思想,而且很多与诗有关的故事也很生动有趣。有一首咏石塔的“打油诗”,读来令人发笑:“远看石塔黑乎乎,上面细来下面粗;有朝一曰翻过来,下面细来上面粗。”初看文句粗俗,其实粗中见巧,蕴有“置换法”的哲理在焉。因为这石塔的形象,正是封建王朝权力的象征,那“有朝一日翻过来”,表达了何.等的慷
慨悲歌之情、腾挪乾坤之志啊!这时再看那浅近平实的文字,反倒具有
了为惊世骇俗的真意作铺陈的妙趣,读之越发兴味盎然了。由于打油诗不受格律限制,可以直抒胸臆,生动活泼,在民间广泛流传,脍炙人口。近代著名爱国将领冯玉祥率部驻防徐州时写过一首植树诗:“老冯住徐州,大树绿油油;谁砍我的树,我砍谁的头。”读后不仅会发出会心的微笑,更对冯先生关心民生、发展农林生产的良苦用心,顿生敬仰之情。在《学诗百法》一书中,打油诗亦被列于体裁之中,文云:“打油诗,本滑稽诗之一种,亦有寄托在内”并举油诗一例:“月子弯弯照九洲,几人欢喜几人愁,几家夫婿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由此可见,打油诗虽俗,但乃是诗的体裁之一。一些名人也用打油诗说事。上世纪七十年代,许世友将军写了《莫猖狂》打油诗:“娘们秀才莫猖狂,三落三起理应当。谁敢杀我诸葛亮,老子还他三百枪。”表示坚决要保护邓小平同志的决心。大文豪郭沫若在悼念被迫害致死的阿英同志时,写了《咏臭老九》的打油诗:“你是‘臭老九’,我是‘臭老九’。两个‘臭老九’,天长又地久。”
发泄了对“四人帮”残害知识分子的愤懑之情。打油诗虽俗,在历代诗的进化和演变中,都有其一定的地位和影响力。
2018.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