苫房子——苏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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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随笔】苫房子
——苏格拉底
记得我家从样子沟村一队搬迁到长甸城村九队华家沟,是1974年11月,当年家家户户房顶上几乎都是用草盖的,那时没有瓦,玻璃钢,苫房子换草,都得去大山里割草。
我家从样子沟往长甸搬,唯一一个原因,我妈曾经当过大队妇女主任,说:这鬼地方,我六个孩子就完了,当时,样子沟连电都没拉上,我们晚上写作业都是点松树明子,脸熏得灰花的,就别说眼粒哗哗地淌了。
其实,样子沟越过夹驴岭,就到了四平村,四平村再往北,就是长甸城村华家沟了,当时我太小,太胖,觉得牛车拉着我老家的苞米秆子,两口大泥缸酸菜,四十六捆材禾,走了一天一夜,现在回头一看,两地也就十五公里,可能当时我在车上睡着了,觉得老远老远了。
我家刚买的老房子,在华家沟属于上等的,第一,后面就是公路,前面就是大河,铁路,铁路前边,有一座平顶山,第二,据说原来房主姓宋,是个大户人家,卖给这家住了不到十年,就卖给了我们,第三,房梁柁特别结实,证明这房子还能住个几十年。
唐山大地震就是在1974年,转过年,我爸开始规划未来了,房子梁柁看起来没事,外墙得再抹一遍黄泥,要不冬天冷,房草有的地方塌了,可能是年久烂了,得插房子,就是部分地方的草得换新的,也叫重苫,院墙得重砌,苞米仓子也得把板子换新的,这下布置了我们姊妹的任务,我就记得我的任务是,到十月一三十号以前,大河套捡回五车石头,割回五十捆苫房草,我就算完成任务,否则就别去念书了。
那年我九岁,在长甸韩家堡子小学读书,除了念书,我就开始研究怎么能完成两大活。
到了期限,我也基本完成了,因为我太小,我爸对我这个老儿子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考核过关,下一步就开始苫房子了。
那时候,苫房子是农村的大事,还有搬苞米仓子,砌院墙,砌猪圈,糊墙,只帮忙,不收礼,俗称求工,当时人们太朴素,不给钱,管顿饭,给买几瓶汽水就行,当时汽水一角七分,都是最贵的。

记得,苫房子那天,我六个姑表哥来了五个,没来那个当村小学校长,没时间,亲属来了十几户,邻居都这样说,这个老董家是才来的,今天苫房子,咱们得去帮忙,所以,呼啦呼啦地来了一百多人。
我当时负责往房子上撅草,有几个小伙子,如周志生,任树成他们,他们都二十几岁,一使劲就能把一捆草或者两捆草,扔到房顶上,上面那个管插苫房草的一把接住,我力气太小,只能用长长的木杆子,一捆一捆往上撅,当时我就想,我要是长大了,我比你们都厉害,一下扔上去十捆,气死你们。
一直干到了下午两点,爸爸爬上梯子,从各个角度巡视一篇终于说,挺语左的,大家才收工吃饭。
宴席摆了十二桌,八个菜,主食大碴子,散白酒,汽水管够喝,汽酒一桌就两瓶,汽酒当时属于高档饮酒,好像两角四分,相当于后来风靡一时的格瓦斯或者现在的大窑汽水,一桌十人,十五岁以下的小孩子等吃二悠,我饿着肚子,没办法,领一大帮小伙伴出去跑疯了。
后来听别人,我爸在午宴上醉了,喝着喝着就躺下打呼噜了,第一,疲劳过度,第二,苫新房子,也有点骄傲,第三,我今天告诉你们,我们董家遗传,都不能喝酒,我从八八年上班到现在一直在练习喝酒,现在才练到一杯白酒,一瓶啤酒的量,基本就是极限了。
如今五十年过去了,老房子早都没了踪影,我那喝汽酒都能醉的老爸,也去了天堂,那些我特嫉妒的扔草生猛小伙子,也变得步履蹒跚,两鬓斑白,我只有在每年年底回华家沟吃猪肉,到故居旧址走一遭,寻找当年我进山割草的镰刀,撅草那根长长的木杆,还能找到吗?
再次感谢,中午请我吃饭的老友,一句棉花套,倍感亲切,让我再次穿越时空,回到童年的时光。
作者简介:苏格拉底,真名,董鸣,满族,一个胡子疯长的男人。
中国少儿文学阅读与写作委员会委员,中国微型诗歌协会会员,辽宁省丹东市作家协会会员,校园文学报尖尖角主编。
到了期限,我也基本完成了,因为我太小,我爸对我这个老儿子其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考核过关,下一步就开始苫房子了。

作者简介:苏格拉底,真名,董鸣,满族,一个胡子疯长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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