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走进王金庄

(2016-02-04 11:39:29)

几乎整个冬日,我栖身的城市都被沉沉雾霭所笼罩,于几分无奈之中入得仙境。

一元伊始,邀上三五好友,驱车直奔涉县王金庄—一个位于太行山腹地,被称为“新石器时代”的村庄。

路上一闪而过的景物灰黄交杂,寥落寂寞,未免让人失望。天寒地冻,万木萧条,实在是太冷清了。选择这样一个时节造访,是不能看到如媒体上所宣扬的王金庄的景象的吧?

车至村头,向一出得家门的女孩问及好玩之去处,答曰:“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这就所谓“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吧!”走吧,用心,定会发现美。

梯田

沿着一条绵延至村外的石灰路前行,单调而沉闷。偶然抬头,苍黄的天底下,满山遍野的梯田层层叠叠,直爬上山顶,如同画家用如椽巨笔在偌大的画布上绘成的图画。路两旁,依地势,梯田的边沿用石头垒砌,有的被子大小,有的巴掌大小,有的月牙形,有的的葫芦形,无论大小,无论形状,田里的土都绒扑扑、金灿灿,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芳香。

我曾经去过几个依偎大山的村庄,但真的还没见过像王金庄那样把种植的田地搬上大山的。我想象他们怎样耐心地把一块块或大或小的石块叠加起来,垒砌成一堵墙,像臂弯搂住起碎石块铺成的较为平整的地面,再怎样把石缝里的黄土铺在碎石块上,植物们就从这可怜的二、三十公分厚的土层中汲取营养。王金庄的人民就这样祖祖辈辈,从石头缝里扣粮食,向大山索土地。这种勤劳坚韧的精神让后人叹为观止。

据有关资料记载,至少宋朝就有人在此居住。大约元朝十二年(1275)王金由古邑北关迁来,并携陈、岳两姓一块儿掘荒于此。王金庄梯田也是从这时开始修建的,只是由于当时人口少,进展缓慢,未成规模。随着人口的不断增加,梯田修建速度也在不断加快。尤其到清代的康熙、乾隆年间,因较长时间无战乱,人民生活相对安定,人口增长也较快,村民一门心思地用在修田造地上,以扩展繁衍生息之基。建于这一时期的梯田占现存梯田的三分之一。1952年至1975年是兴修梯田成绩最为卓著的时期,修建了小型水库及一系列水利配套工程,如盘山渠道、塘坝、水窖、井。这些数字准确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约略了解了王金庄梯田的由来已久,正是由于王金庄人民战天斗地、永不服输的精神才让越来越多的后人见证了这一人间奇迹。 

1988年,联合国世界粮食署评估团的专家到王金庄参观梯田时赞叹地说:往上看登天梯,往下看入地门。中国人了不起,上管天,下管地!还有人在观看了王金庄梯田后发出惊叹:“这是中国第二个万里长城。”

沿着曲折蜿蜒、凹凸不平的台阶上去,路两旁是一块块或大或小的土地,裸露着浅黄色的地表。这个季节,在一马平川的北方平原,应该是冬小麦酣睡的时节,而这儿,由于水利条件难以达到,一般是望天收,所以只能种些耐旱的玉米、豆类、谷子等农作物。勤劳的农人们也见缝插针,在田间地头种上了一些花椒、核桃等经济类树种。是农闲时节,田里一个人也没有,清冷的空气把我们说话的声音传的很远很远。我暗自思忖:我们踏着的这条路是农民们不知往返了多少趟,心境当然迥乎不同。而我,则极力想要体验一下,他们是怎样扛着农具,牵着毛驴,一步一步永无休止地走在这条路上,这条路通向他们劳作的地方,是王金庄人民是时时代代希望所在。他们要在那儿整日劳作换来一家人的温饱,换来人生存的尊严。越往上走,路的痕迹越不明显,不知什么原因,路上还不时有好像故意挡在路上的树枝,抬头看,前方依然单调如是,索性折返。

毛驴

在王金庄的一条干涸的渠边,是一条刚修不久的水泥路,不宽的路的两侧是农户的家。三五步,就有一头驴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星星点点或一滩滩布满驴们的粪便,连空气中也弥漫着强烈的驴粪味儿。

在这儿,因为特殊的劳作条件,现代化大型机械是难以排上用场的,行动自如,易于驯服的驴便成了农家的好帮手。路上,正有一个50岁左右的汉子行走在驴的旁侧,那神情就好像跟自己的朋友或家人肩并肩走在一起,驴的背上,横跨着两个装满驴粪的筐子,大约是他们要去把这些农家肥撒在自己那巴掌大的田里吧。就这么,悠闲地,他们走在通往自家梯田的小道上,成了这灰黄背景中的一抹奇异的流动的色彩。

在街道一侧的一个土台上,一头被蒙住眼的驴正围着一个石碾不停地转呀转。这样的情景听说过,这次我是亲眼见到了。它就这么转眼转,石磨上,是面粉的半成品,过一会儿,站在旁边的一位妇女便用笤帚扫一下被轧在外围的麦粒,再过一会,她便把碎屑和面粉的混合物盛到一个筛子里,筛出一些面粉来。纯粹的天然而又绝对的费工夫。我不解地问:“你们这儿没有电磨吗?”妇女微微一笑:“有啊,磨面还得需要钱啊,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时我注意到,在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难觅到年轻人的踪迹。门台上,数个被岁月的风霜染白头的老人坐在那儿打发着冬季漫长无聊的时间,水井边,几个妇女边洗着一盆只长有几个菜帮的白菜边嬉笑着。我猜到了青壮年的男人们都去了哪里。所以,驴成了村民的主要劳动力和交通工具,是他们的半个家当。

古民居

漫步王金庄的石板街,两侧的石头房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几乎每家街门的两侧都刻有对联,比如翰墨书盛世,丹青绘宏图”“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等等,表达了主人 的美好希冀或对后人寄予的厚望。比较有特点的是他们的门楼,镂花雕刻,古朴典雅,透出一种时代的沧桑感。当我举起相机想拍下这一景观时,从门洞里走出一位同样沧桑的老人,看到我手中的“傻瓜”,老人回身躲了进去。我无意为难人家,急忙解释。当我问起老人这个门楼的建造年代时,老人说,生产队时就有了。我揣度了半天,猜测可能老人嫁到夫家就存在了,至于年代,她大约是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

一个“古民居”的醒目的指示牌吸引了我们,随着指引,一座保存较为完整,具有浓郁文化色彩的四合院展现在我们眼前。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一个口中含珠,一个足踏幼狮,这是否暗含了主人曾经的权势与富贵?大门两边的墙壁上,几个拴马鼻至今还在时光中静默着,而若干年前,这儿曾经会一溜儿拴上几匹俊秀飘逸的枣红或纯白的马,烘托着主人家红红火火的日子。古式门楼上雕梁画栋,飞檐斗拱,门洞之上,彩绘额枋,枋上置斗,斗上架拱,门额上书“懋厥修”三字,整个门楼古朴典雅,气宇轩昂。进得大门,一道屏风把小院挡得严严实实。我们踏进了青砖铺就的小巧的院子,三面环围的青砖砌成的二层小楼,仰头,只看到了一处不太大的天空,老北京的建筑格局就是这样吧!一层的几个屋门垂挂着充满烟火味道的红艳艳的布帘,二层的屋子沧桑萧瑟,显然已经很久不使用了。大约是听到了动静,从布帘后闪出了一个大约30多岁的中年汉子,看到我们好奇的神情,他想必猜到了我们是和众多他曾经接待过的来此游览的的游客一样的吧?所以,不待多问,他便侃侃而谈,向我们讲述了关于这座宅院,关于他的祖先的故事。

早年间,天不给力,中原闹起了饥荒,人们像一群群饿极了的野兽四处觅食,到处充满一股恐怖血腥的气味。处在大山怀抱中的如今的涉县有一户刘姓人家,有大片土地,家庭富庶,大约是现在所说的“地主”。刘氏老爷子心地善良,常会不时熬上几大锅粥,蒸上几屉热腾腾的馒头救济灾民,其中来自河南林州的一群泥瓦匠,被刘氏老爷子的善心感动,得知刘家要修屋,主动留下为刘家盖起了这座宅院。拱形窗檐,格状木质窗棂,这大约便是那时最时尚的建筑了。过了不知多少年,运动来袭,看着自家显赫的庄园,刘家怕树大招风,遂作价出售。当地一户人家,为了买下这座宅院,卖掉了自家的一片宅基地,粜了自家储存的小木,又接借了一些钱,才凑齐了房款,一代一代这座宅院传了下来。眼前的这位汉子便是后来房主的后人。可惜我没有追问他是不是网上所说的买宅院的曹家的后人。查找网络,也没有资料显示这位汉子所说的这座宅院的来源的真实性。不过,我还是兴奋不已。一件古物,其中蕴含的历史渊源就是它持久的生命力所在。

北院与南院隔街相望,我们看到时正是一座红砖建筑的施工现场,残存的青砖房可怜兮兮地俯首于盛气凌人的现代化建筑前,场景不伦不类。我不敢多言,怕惊醒了潜藏于青砖飞檐间的灵魂,但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我们几个不约而同,默默伫立,像在凭吊一位亡灵。

在萧瑟的冬季,大约像我们这般去发现寻常生活之外的一些东西的人不多吧!很庆幸,我走进了王金庄,走进了常在媒体中看到的那个有梯田,有毛驴,有古民居的地方。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