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年前读朱新建,对他的题画语很不理解,怎么字和画两不搭?后来听行家解说,似乎懂了。偶读鲁迅致郑振铎信,说书的插图,竟有插图与内容越不搭越有味的说词。伟大如鲁迅,都喜欢这种不着边际,我也就算了,逼着自己先欣赏吧。
着边际或不着边际,其实都是一种解读,有人喜欢注解式,有人喜欢浪漫式,还有人甚至什么都不关注。就怕碰上我等连宣纸花纹、水印图记都对着阳光看个究竟的主儿,面对作品极其重要的跋语,岂有不“带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的道理?
我开始琢磨字画那几年,比较喜欢注解式观赏,这恐怕也是大多数新人的普遍做法。新人之新重要表现之一就是心里没底,在夸夸其谈的卖家面前,不知怎么看,说什么,只好从画了什么写了什么入手,才勉强压得住心里那份不安和窘迫。
浪漫式不是注解式解读的否定,注解式是基础,浪漫式是在注解式肩膀上的触角延伸,一如航天工业院士必是基础数学天才一样。欣赏书画,不再象读中学语文课文斤斤于某词、某段、某语气与主题思想什么关系,对书画就才接近欣赏了。
朋友来家玩,我正摆弄老五几张小画,就一起欣赏,说哪里好,感人,把我迷得七荤八素了。朋友开始只随我看,并不言语,突然指着一幅花鸟问,这张鸭子画得不错,可这题画语与画面有联系吗?我一愣,笑笑说,没看鸭子也正奇怪吗?
用“画船儿将春载去”题画,和画面有什么联系?送走朋友我也琢磨这问题,一样说不出端的。话又说回来,如果不这么题,改成人看人懂的注解式,老五是不是能纠结到撞墙?艺术这玩意儿不比自然科学,非弄成“床前明月光”还有意思?
2020-05-24 23:40:07 于镂月裁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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