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羽先生有幅小画,画一头大牛,瞪眼翘尾正欲大便,尾下有一孩童,举筐睁睛专等那一声“啪嗒”!这题材天底下怕是只有韩羽老爷子捕捉得到,把上世纪一个时代孩子们的苦乐画到骨头里去了!
不少朋友推崇韩羽老先生这幅画,包括著名的刘二刚老师,“啪嗒”二字何其形象,不是我想到的,是从二刚老师一篇专门写韩老文章中“移”来的。就这“啪嗒”而言,韩老、二刚老师、我,三代人能理解,至于我们的孩子、我们孩子的孩子以至更远,他们怕是再也体会不出这“啪嗒”的清脆悦耳怡心了!
韩老、二刚老师、我,无论按年龄、学识,还是按成就、影响,我说“三代人”绝对没错。很多往事、意象、故事,我们这“三代人”能沟通,能理解,能勾肩搭背哭得飞沙走石,但别要求我们“三代人”之后的孩子们,正如我等“三代人”之前几代,他们甚至连想聆听“啪嗒”的心思都不能有,不敢有。这么讲,谁明白?
韩老画《翘首以待》,类似感觉我也有,不是盼“啪嗒”,而是盼仲秋节前后的风!直到今天,每到仲秋临近或前后,我依然会“听”到我小时那干冷、凛冽、劲道的风,心并为之骚动,连手心都不自觉会紧、潮,大战将临的感觉。说给女儿,女儿笑得上不来气儿,但这是实情,那时的仲秋风意味着:有落枣可打牙祭了!
所以我主张艺术创作的“时代性”和“历史性”。譬如韩羽老先生的《翘首以待》,以及其他更典型的画作,它的时代性,就是我等经历过或熟知的几代人能看得懂并为之哭、笑、点赞,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份或年代;所谓“历史性”,一如八大“残山剩水”“鸟眼睛”,把八大及八大艺术定格了。当然,八大不画照片,那时也没照片。
小酌徵醺,又看韩老画、二刚老师文,对“翘首以待”就生些感慨。其一,韩老描绘的场景,我以为再不能够;其二,“翘首以待”的急急火火,除非万不得以,何必那样火上房也似?其三,庆幸我等生逢盛世,日子该有滋有味慢条斯理悠闲着过,干嘛一口逮不着馅就毛了?别没见过钱似的,优雅些,沉稳些,好吗?
2020-03-03
22:11:42 于镂月裁云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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