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我读政治系。当老师我教《政治经济学》《人口经济学》和《世界经济》。尽管不怎么安心当老师，还是利用玩累了的时间写论文。可惜我弃教从官，不然也早就是正儿八经大教授了。得，没当成教授，却成了“马教授家长工”，你看这事儿闹的！

  学经济，教经济，一线干经济，我对经济的认知却很肤浅。大侄女南大毕业，读研在人大，就业到帝都银河证券，这学识够高吧？但我从不向孩子请教金融知识，也从不问股票行情，我怕孩子为难。玩股票分析的博导们都赔掉腚了，咱干嘛难为孩子啊。

  我讲课很活跃，条理清楚，幽默好笑，易学易记，一考过关。学员们爱戴我，想请我，但我不去，不愿去。我觉得没把市场经济那几小条“真章”告诉人家，也就不好鼓着腮帮子去吃人家饭。可话说回来，真要掏心窝子讲“真章”，这课就更没法儿上了。

  这几天撕摞几件事儿。帮马教授忙，因为她忙，咱是“长工”，忙也说不得忙，只能帮忙。可这忙帮着着实别扭，不着边际，全不靠谱，让人帮都没地儿下手。这就又让我想到我的“真章”了，夜黑风高，细雨蒙蒙，咱说说？说说就说说！

  我的“真章”，立论的根基，一条：市场是个怪物。或者再到位些，中国当下的市场是个怪物。按说搞市场几十年，见怪不该怪，没啥可真怪，但是不，市场依然怪着，有时怪得让人犯痔疮。不说大经济，只说我业余搞了几十年的书画贩卖。

  很多人说起书画贩卖爱撇着嘴，好像倒腾书画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我研究过，那些撇嘴的，一不懂何为高雅；二不知国家政策；三不晓丢人现眼。当然，书画圈儿里确实有令人不耻的行为，譬如赝品泛滥，譬如买托哄抬，譬如网络行骗等。

  市场经济说到家就是贩卖，没有贩卖咋会有市场？贩卖行为加于行俏商品，市场就火爆，否则死翘翘，这是市场经济最本质的道理。如果市场就这么运行着，即便有输赢，有赔赚，有暴利，有巨亏，都很正常，要不咋会有这大鳄那巨头呢！

  但中国的艺术品市场很怪，它根本不按套路出牌。或者外国也有艺术品怪市？即便有，大概也与中国市场相表里吧？据说苏主席上台后，利用自己熟稔行政管理的特长，在策划规范艺术品市场的举措，乍听挺好，但都别抱希望，因为不可能有希望。

  我说书画市场是个怪物，一是它的从众。不管好孬，大家上，则一哄上，摁不住！二是它的无标准。什么叫好，什么叫差，公说婆说各自说，看谁占据有杀伤力的话语平台；三是它的圈子。艺术家得重视圈子，“观人于其所友”最适合艺术家群体。

  从众、无标准、圈子，要求艺术工作者尽量适应并力行之，否则必会举步维艰。有朋友八面玲珑，自然是如鱼得水；有朋友憨厚耿介，一定就默默无闻，这是规律。除非有个好位置，央美、国美，美协、书协，多少“位置名家”天天招摇着？

  艺术从来都就是只有少数人玩得转，绝大多数人跑跑龙套而已。得走出去，圄于一地，固守一技，都不是善法。得研究受众，从形式，到内容，要广度，要深度，还要个人特色。须不断出新，攀高，刺激市场，市场不能疲劳，疲劳就是失败。

  艺术家可以自己掌控市场，也可以选择代理运作市场，方向该是后者。但也不一定拘泥哪一种，只要卖得好，什么路子都是好路子。问题是艺术家自己不能懒，你得有主见，有指归，不能依赖别人。被依赖的人能包打天下？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2016-06-15 23:28:08 于镂月裁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