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初，我大四实习，去了河南范县一中。

  关于实习，二十几年过去，只记得几个情节。有时我就琢磨一些做学问的道理，譬如做史，史学家忌讳修当代，讲究沉淀若干年再修。还有，道德家教导把胸怀打开，别斤斤计较。这些话当时听着有趣，现在想起，其实就是些经验，岁数一大，什么都明白了。

  范县，假如不是实习，我怎么会去那里？实习，接着就是毕业，四年大学下来，到了最后“一哆嗦”。事关前程，大家都很“斤斤”，生怕这最后一下，不小心“哆嗦”坏了。轮流做班主任，开始比班风，包括比早操谁的班级队伍更整齐、号子更嘹亮。有趣！

  范县早已模糊，没多少记忆了。但我记住了范县的百货大楼，以及百货大楼卖小五金的女服务员。那小孩儿长得漂亮，爱笑，白净，喜兴，一笑一对小酒窝儿。班里几个男同学就爱去看人家，其实就是解解眼馋，什么都不敢多说，但买了不少毫无用处的钉子。

  春风温温暖暖一吹，二十岁左右大姑娘小伙子心思本就热烈，这意外“消遣”，更增添不少心中骚痒，饭后睡前谈资，都集中起来，全成那女娃了。杭天琪，大家还记得吗？那时红歌星！一首《信天游》，不知别人啥感受，反正把我唱酥了，唱出我的心声了！

  我一直没搞明白“信天游”是什么意思。从第一次听到这词，我就自作主张理解为：自由、自在、想干嘛干嘛！唱着《信天游》，我们无数次去商店看那女孩儿；唱着《信天游》，我们骑车去范县附近的濮阳油田打篮球。那种无所顾忌的快乐、快活，真好！

  罗伏生有个“秋千”系列，画面醇醇，秋千高高，人物飘飘，把我看得发过多次呆，魂魄都跟了去。《信天游》，除感人外，又多一层浪漫。燕子呢喃，月儿高悬，星星眨眼睛，一对幸福的人儿，腻在高高的秋千上：这才是“信天游”的至高境界啊！绝了！

                      2014-10-28 21:38:10 于镂月裁云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