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爱一个人好难。我说，不爱一个人也好难。
   他说，在父母身边好不自由，就想离开他们。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家人，当一个人年纪轻轻就没有了家人，那么自由对他来说就是囚禁。
   他说，读书好累。我说，累是因为你在学校辛苦还没学到什么东西。
   他说，没有爱情真轻松。我说，找到了真正的爱情你会更轻松。
   他说，房子好贵，工作一辈子连房子都买不起，好愤慨。我说，我们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你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个社会，但是你可以解决了自己。他笑了，我跟着也笑。
   他说，爱情是让人糊涂的。我说，糊涂的才是爱。
   他说，养孩子好累。我说，你也曾是你父母的孩子。
   他说，钱好难找。我说，越是会使人变得肮脏的东西，我们越是摆脱不了。
   他停了一会儿又说，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我说，那得去问鸡，鸡属鸟，所以你还得说鸟语。他……
   他说，当你老婆跟你的母亲同时掉到水里的时候你先救谁？我说，谁都不救，因为我不可能同时救起两个来，先救起谁来都是世界大战，所以谁都不救，然后同时再把观众也推下去。他说，为什么呢？我说，这是观众挑起的事端，而他们看到老婆婆摔倒因为怕摊责任也不敢扶就算了，还不救落水人。他……然后我接着又说，然后最后再把你也推下去。他诧异，为什么呢？我说，你不是想看别人先救母亲还是老婆吗，我也想看当你掉水里的时候是你老婆会来救你还是你娘会来救你，或者还是另外的谁来救你。他见我笑了，然后他的笑声跟我的笑声交织在了一起。
   他说，活着好累。我说，坚持坚持吧，有一天你会非常轻松，而且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你，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他说，那得什么时候？我说，当你死后……他又笑，我也笑。
   他最后说，那你有什么烦恼？我说，你所有的烦恼。
   风吹着雾霾像龙卷风一样在空中打转。我说，赶快进屋吧，天冷，也别到室外来呼吸这“新鲜空气”。然后我们都进屋去了。
 

                                       2013-12-26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