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本质与类型
(2014-07-09 21:1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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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本质与类型
(摘自:《揭秘灵界生命:神秘现象探索》一书)
苏格拉底认为快乐是有机体正确本性的回归,“当要给生命有机体由无限和有限构成的自然状态被毁灭了以后,这种毁灭是痛苦,相反,如果这样的有机体自己的正确本性回归了,那么这种反转一定是快乐”[2]。这种快乐是使身体的某种匮乏得到补足,其实质是痛苦的消除,这种快乐是和痛苦相对应的,没有之前的痛苦也没有后来的快乐。除了这种快乐,苏格拉底认为还有另外一种“纯粹的快乐”,它是有别于快乐和痛苦的第三种状态,是不需要以痛苦为前提的快乐,如人们在学习中获得的快乐就是这种纯粹的快乐,苏格拉底把那些以消除欲望和痛苦为前提的快乐成为“不纯粹的快乐”[3],他认为“任何一种纯粹的快乐比相对不那么纯粹的、大量的快乐更加快乐、更加真实、更加美好”[4]。
亚里士多德在他的《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论证,快乐不是一个过程,说快乐是感觉的过程是不对的[5];快乐和痛苦也不能等同于善和恶[6];快乐也不同于运动和生成。因为快乐是某种整体的,完善的东西,而运动和生成是不完善的东西[7]。在亚里士多德看来,快乐是一种未受到阻碍的“实现活动”[8],“对每种感觉来说,最好的实现活动是处于最好状态的感觉者指向最好的感觉对象的活动。这种实现活动最完善,又最愉快。因为每种感觉都有其快乐。思想与沉思也是如此。最完善的现实活动也就最令人愉悦。而最完善的实现活动是良好状态的感觉者指向最好的感觉对象时的活动。快乐使这种实现活动臻于完善”。“而最完善的快乐就是当最好的感觉能力指向最好的对象时的快乐。当感觉能力与感觉对象都处于这种状态,并且同时发挥作用时,就必定产生快乐”[9]。和苏格拉底类似,亚里士多德也认为快乐有两种不同的情况,一种情况是身体的匮乏得到补足,如通过食物的补充消除饥饿引起的痛苦而感到快乐;另一种情况是与匮乏的痛苦无关的,如学习数学的快乐,与某些气味、声音、景象、记忆、期望、沉思等相关的快乐都属于这类快乐[10]。
伊壁鸠鲁对快乐的看法与苏格拉底和亚里士多德也很类似,在他看来,免除身体和灵魂的痛苦就是快乐:“在必要的欲望中,有的有助于幸福,有的有助于身体的摆脱痛苦,有的有助于维系生活本身。在所有这些中,正确的无误的思考会把一切选择和规避都引向身体的健康和灵魂的无烦恼,既然这是幸福生活的终极目的,我们做的其他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这个目的:免除身体的痛苦和灵魂的烦恼”[11]。既然快乐就是免除身体的痛苦和灵魂的烦恼,那么快乐就有一个上限,“快乐增长的上限是所有的痛苦的除去。当快乐存在着,身体就没有痛苦,心灵也没有悲伤”[12]。
综合以上先哲们对快乐的见解,我认为可以把快乐定义为生命体的各种需要的满足,快乐是生命体的需要得以满足后带来的一种主观体验,痛苦就是生命体的需要得不到满足或遭到挫折的体验。这恰如康德所言,“幸福是对我们的一切爱好的满足”
实际上亚里士多德对快乐是“实现活动”的理解已经包括了这两种不同的需要的满足,实现活动就是满足生命体需要的活动,如果某种活动不能达到满足需要的目的,那么这种活动还算不上“实现活动”,只有那些能够满足生命体各种需要的活动,才可以算得上“实现活动”,因为只有这种活动才能给生命体带来快乐。亚里士多德说“最完善的快乐就是当最好的感觉能力指向最好的对象时的快乐”,这里“最好的感觉能力”可以理解为生命体能够很好地感觉到自身的需要以及这种需要得以满足的快乐,如健康的人可以充分体验到饮食的快乐,而生病的人食欲减退,无法体验到饮食的需要以及饮食带来的满足,所以生病的人在这方面不能称为具有“最好的感觉能力”;“最好的对象”则更容易理解了,它显然是指那些最能够满足生命体需要的东西,如美味的食物相对于粗糙的食物更能够满足人们的饮食需求,一本有趣的书更能够满足读者的审美或好奇心的需求,因而它们是“最好的对象”,它们可以给生命体带来更大的快乐。
生命体的需要是多种多样的,作为需要的满足的结果的快乐自然也是多种多样的,而不只有苏格拉底划分的纯粹的快乐和非纯粹的快乐两种,因为这两种快乐当中的每一种都可以细分出几个不同的类别。对于快乐的多样性,亚里士多德是承认的,他说“实现活动在形式上不同,属于它们的快乐也就在形式上不同”[14]。“由于实现活动不同,它们的快乐也就不同。视觉在纯洁上超过触觉,听觉与嗅觉超过味觉,它们各自的快乐之间也是这样。同样,思想的快乐高于感觉的快乐,在思想的快乐相互之间,也有一些快乐高于另外一些快乐”[15]。
既然快乐是生命体需要的满足,那么对快乐类型的最好的分类方法就是与需要的类别一致,这时我们自然就想到了心理学家马斯洛(A. H. Maslow)对需要层次的划分。马斯洛把人的各种需要从低到高归纳为以下几个层次:基本的生理需要、安全需要、归属和爱的需要、自尊与受到尊重的需要、自我实现的需要、认知和理解的需要(认知低于理解)、审美需要[16]。既然人的需要有这些不同的层次,那么快乐也就相应地有这么多层次:生理的快乐、安全感的快乐、归属和爱的快乐、自尊和受到尊重的快乐、自我实现的快乐、认知和理解的快乐、审美的快乐。
对照苏格拉底的纯粹的快乐与不纯粹的快乐的划分,似乎较为低层次的快乐属于不纯粹的快乐,而较高层次的快乐属于纯粹的快乐,因为较低层次的快乐与身体的匮乏以及由之引起的痛苦有关,而较高层次的快乐与身体的匮乏和痛苦似乎关系不那么密切。但如果进一步深入探究起来,这种说法似乎也不严密,因为这取决于对“痛苦”的理解。虽然高层次的需要不与身体的匮乏的痛苦有关,但却与其他方面的“痛苦”有关。例如,自尊和受到尊重的快乐是自尊需要的满足,如果一个人没有受到尊重而是被蔑视,那么这个人可能不会感受到身体上的痛苦,但他必定会感觉到精神上的痛苦,除非他是个心理完全麻木的人。
认知和理解的快乐似乎与痛苦无关,但你可以设想,如果你经常遇到一些奇异的事件,而你对它却一无所知,你必定要设法去了解和理解它,如果你的了解和理解的努力失败了,这在精神上同样也可以视为一种痛苦。有些人对同事或朋友的隐私特别好奇,尽管有些东西与他自身的利益毫不相干,但他却对此充满热情,如果他的好奇心无法得到满足,他同样也会体验到某种痛苦。有些研究表明认知需要无法得到满足有时甚至可以导致心理病态[17],马斯洛就经历过几个这类病例,有些智商较高的人因感到生活乏味和工作枯燥引发了一些变态现象,包括兴味索然、自我厌恶、压抑身体机能、破坏理性生活、对生活失去热情等。对于这些因认知需要无法满足导致的症状,通过满足其认知需要可以达到治疗的目的,如让他们从事某些业余研究,从事需要更多智力的工作等[18]。如果这种需要的缺乏足以使人出现病症,那么把这种缺乏说成是痛苦似乎也并不过分。
审美的快乐似乎是与痛苦的距离最远的一种快乐,但人们追求艺术享受的前提是要有充足的闲暇时间,这些闲暇时间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填充进来人们会变得非常无聊,正是这种无聊促使人们寻求艺术欣赏和享受,甚至有些艺术家的创作也是出于打发这种无聊的目的,这种无聊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被视为一种精神上的痛苦,当然它是和身体上的痛苦完全不同的。
这样看来,如果以是否与痛苦的消除有关来划分纯粹的快乐和非纯粹的快乐是比较困难的,因为我们很难说哪种快乐是绝对与痛苦无关的。但如果以某种快乐是否与身体的痛苦有关来划分苏格拉底的纯粹快乐和非纯粹的快乐问题就简单多了,不过这样做非纯粹的快乐的范围就很小了,因为只有生理上的快乐是直接与身体的痛苦有关的,其他各种快乐似乎都与身体的痛苦没有直接的联系,都可以看作是纯粹的快乐了。但不管怎样,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那就是快乐是多样的,各种不同层次的快乐有着很大的差异。
不过也可以设想有这样一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中,生命体的所有需要都已经得到了满足,无论是低层次的需要还是高层次的需要都不存在了,既没有任何需要,也无所谓任何满足。他在生理上没有饥饿、冷暖的需求,心理上也没有名望的渴求,也没有任何东西需要他的了解和理解,他也没有因无聊而产生审美的需求,那么他这时也可以被认为是处于一种快乐的状态,也许苏格拉底的纯粹的快乐指的就是这种状态。不过能达到这种状态看来是非常不容易的,或许有的人可以在瞬间达到,但如果想让这种状态一直持续或持续较长的时间恐怕能做到的人就不多了。
较低层次的快乐一般是有限度的,例如人吃饱了就不想再吃了,再继续吃下去不仅不是快乐而是痛苦了;但较高层次的快乐似乎是没有一个明确的限度的,例如人对知识的追求不会有一个饱足感,对审美的快乐也是无止境的,有一种情况可以说明这一点,那就是不少人都曾经被某个好看的电视连续剧吸引住,他会在网上通宵达旦地把它看完。当然,欣赏电视剧满足的不只是审美的需要,可能同时也满足了认知的需要,因为人们想知道其中的悬念会如何解开,想知道剧情下一步如何发展以及故事最终的结局是什么。不同生命体的较低层次的需要是相同的,如生理需要、安全需要都是一样的,甚至人和动物也一样,因而对应较低层次需要的快乐也都是一样的或类似的。但到了高层次的需要则是千差万别的,对应高层次需要的快乐也就变得多种多样了,人们在求知兴趣、艺术爱好等方面的差别是很大的。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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