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生常谈与如同嚼蜡

--观汉代“螭龙纹谷纹玉璧”

现代人一观玉璧，十有八九就会众口一词，为“六器”、“礼天”、“天圆地方”；一看九龙就是“九五之尊”；一提螭虺就是“龙生九子”等，真为老生常谈，没滋没味儿，如同嚼蜡。玉璧礼天不假，但形态纹饰各异，雕工的意念也不一样。就如同后世的水墨画，都是中国的传统画法，同时代的画家其风格和构图决不一样，这是个人所处的不同环境背景所为。都为艺术创作，古玉工们也是这样，凝聚个人理念和技法，又可能专为某个地位背景的人或家族所制，必然有某些个性存在，从而创造了无数种类形态各异的雕件。当代人的评论应多少有些艺术性的升级，而不能仅是过于简单地重复一味而已。

要仔细地刨析和品味一件器物不容易，费时费力不说，还会不免顾此失彼，但好在乐在其中，说对说错无关乎心情，希望诸君能借鉴。

22.5cm.1084.7g.  白玉闪灰色.  东汉。古人言之有理，圆壁礼天，天宿之中九龙显露，这如同你仰视太空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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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沁色苍古、斑驳。带有明显的土掩痕迹。既然礼天，你看到了繁星点点布满空间，苍穹之中星光闪烁，犹如步入了天文馆。是星云大壁？还是谷纹大壁？有时令人费解。如加以想象和联系此壁的祈天用途，加之螭龙图腾，应描绘于苍空则更为形象和另具意义。这当然有勃世俗和专家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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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螭龙纹以浮雕技艺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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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头型和发式的螭（又可叫螭虎）不多见。曾见有人断代时，把这种长发型和尾部分叉形的螭放在明、金、元时期。这么一想一看，这螭首还真有些像金人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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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有了它，上下左右没少研究对比。脸型在东周西汉是确实少见，大多为国子型方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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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龙在壁中游荡，曲折婉转，体型舒张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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躯体圆润，没有僵硬的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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钙化了的螭龙。前肢健硕，有利爪，边缘有毛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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钙化、沁斑、土蚀皆有表现。东汉气数将尽，龙脸已显老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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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尖耳肥硕，长发飘荡于肩并收拢，雕琢齐整，发丝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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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藏太久，使躯体发生了斜片状的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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钙化加熟化的冻状。长发中旧有的的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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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尖耳，从螭发上可看到古旧的玉色、包浆的皮壳和断续的琢痕。玉肌中向外泛起玉花和饭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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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本是幻灵之物，可是你看人形化的面首，抬头纹就使它老化了许多。画出岁月较易，雕出气数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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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转的躯体，但有些像爬伏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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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面上钙化的斑点。老旧的加工痕迹。玉匠居然能把九条龙颜雕出如此相似，巧夺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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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存在的灰已打磨残存很少，实体观测可见玉中结晶有无数的石灰状杂物晶体---俗称饭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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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化的玉体。螭体起脊。玉质非常坚硬，但浮雕的效果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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钙化和窜色的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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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化的玉质和手工打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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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面大面积的钙化白斑和熟旧的冻状玉色。清晰的切割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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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润的壁体，不管如何擦拭，永远如此泛着油光。蔓延的钙化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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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化了的谷纹制作，使用了管钻，已经进入了铁器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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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清晰的雕琢和打磨抛光纹路，整齐有序，但突起的颗粒远不如战国、西汉时期的美观、有力，失去了旋转强力的谷纹形态，略显僵硬死板。社会的变更，动荡的频发，不停的战乱，民不聊生，这都是造成社会生产力下降的原因，工艺也呈草草下降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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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纹中的打磨痕，这是战汉时期玉壁中常见的打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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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圈边缘上不甚规范的切割线条，和不经意的加工遗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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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存的灰皮、变色的沁色、以及外缘上草率的圆周琢痕，这些都带有原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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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藏品。带满饭渗的相同颜色的玉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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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博物馆。玉质、色泽、痕迹、沁色、灰皮，都很强的相似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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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个时期的雕工力度和工艺水平都不如前期。
相对而言，三个壁对比还是这个为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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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字启发了我，即“古”字，上部是“十”，下部为“口”，意为十数个人，众口纷纭在论古，谈古和断古。一个古怎能是一言堂而统之？年份、真假、好坏都要与时俱进地敞开胸怀，展开思路地去分析探讨，才能无愧于你的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