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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歐陽修《新五代史唐六臣傳論》

(2025-08-31 10: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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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朋黨之說,盡去國之君子

                 ——讀歐陽修《新五代史唐六臣傳論》

      本文是從歐陽修《新五代史》卷三五的《唐六臣傳》末輯出,使之獨立成篇。在明人茅坤的《唐宋八大家文鈔》中,録有歐陽修兩篇《六臣傳論》,查《新五代史》乃知,茅坤將《唐六臣傳》的“序”列入《六臣傳論》之一,而將置於《唐六臣傳》末的議論文字輯爲《傳論》之二。《唐六臣傳》分別記錄了後唐張文蔚、楊涉、張策、趙光逢、薛貽矩與蘇循(附杜曉)等六臣的生平卑劣事跡,從而揭示了後唐滅亡之由。本篇可與歐陽修的《朋黨論》比照閱讀,更可見出朋黨之說禍害之深的歷史根源與現實意義。

      歐陽修在《新五代史·唐六臣傳》末的這篇議論,可謂字字錐心,將“朋黨之說”禍國殃民的本質揭露得淋漓盡致。這篇被明人茅坤輯入《唐宋八大家文鈔》並列為《六臣傳論》之二的文字,與記錄張文蔚、楊涉等六臣生平以揭示後唐滅亡之由的《唐六臣傳》相互呼應,更與歐陽修另一名篇《朋黨論》形成奇妙的互文關係,讓我們得以穿透歷史的煙塵,看清“朋黨之說”如何成為傾覆王朝、踐踏君子的銳利刀刃。

      “嗚呼!始為朋黨之論者誰歟?甚乎作俑者也,真可謂不仁之人哉!”文章開篇即以強烈的嘆息與斥責,奠定了批判的基調。歐陽修以親身所見為證,讀《魏受禪碑》時見漢之群臣為魏稱頌功德且大書姓名炫耀,讀《梁實錄》時見張文蔚等人行徑如出一轍,不禁為之流涕。在他看來,將國家拱手相讓卻還自鳴得意,甚至進而輔佐新主,唯有小人方能為之。而漢、唐末年,朝堂之上盡是此類小人,君子銷聲匿跡,其根源正在於“朋黨之說”的肆虐。漢亡之先,朝廷以朋黨之名禁錮天下賢人君子,致使朝堂被小人佔據;唐亡之前,又以朋黨之罪盡殺朝廷賢士,留存者皆為庸懦不肖、心術不正之輩。兩朝的滅亡軌跡驚人地相似,皆因“朋黨之說”掃除了君子的立足之地,讓國家失去了支撐的棟樑。

      歐陽修進一步深刻剖析,“朋黨之說”實為野心家實現陰謀的利器,其三大禍害可謂觸目驚心。其一,“欲空人之國而去其君子者,必進朋黨之說”。君子向來寡過,小人若想加罪於他們,難以逐個羅織罪名。可一旦將君子歸為“朋黨”,便能將其親戚故舊、交遊執友、宦學相同者、門生故吏等所有善人盡數囊括。這些本因志同道合而相處的賢者,在“朋黨”的罪名之下,無一能免於禍患。如此一來,國家的賢才被大規模清除,國之根基便搖搖欲墜。其二,“欲孤人主之勢而蔽其耳目者,必進朋黨之說”。善人之間因類同而相互稱譽、薦引,这本是自然之理,卻被誣為“朋黨”。久而久之,人們聞善不敢稱譽,見善不敢薦引,君主便再也無法聽到民間的善言、看到朝堂的賢才。善人日漸疏遠,小人日漸得勢,君主陷入孤立無援之境,連商議治安之計的對象都沒有,王朝的治理豈能不陷入混亂?其三,“欲奪國而與人者,必進朋黨之說”。只要有一位君子存在,縱使小人數量眾多,也會有所忌憚,不敢胡作非為。而“朋黨之說”將君子趕盡殺絕後,小人便能肆無忌憚地為所欲為。漢魏、唐梁之際的政權更迭,正是因為國家無君子可用,才讓野心家有機可乘,輕而易舉地奪取政權。

      《論語》曰 “一言可以喪邦”,歐陽修以“朋黨之說”為例,讓這句古訓有了最沉痛的註腳。在封建王朝的政治生態中,君主的判斷直接決定國家的走向,而“朋黨之說”恰如蒙蔽君主雙眼、蠱惑君主心智的毒藥。它不僅摧毀了國家的人才體系,瓦解了君主的統治根基,更為權力的非正常更迭打開了方便之門。即便在今日,歐陽修的這篇論述依舊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在任何組織或團體中,若憑藉無端的“結黨”之名打壓賢能、排擠異己,同樣會導致人才流失、決策失誤,最終走向衰敗。

      讀罷歐陽修的《新五代史唐六臣傳論》,我們不僅看到了漢唐末年的悲慘景象,更聽到了一記穿越千年的歷史警鐘。“朋黨之說,人主可不察哉!”這句質問,不僅是對古代君主的勸諫,更是對後世所有掌權者與治國者的提醒:唯有明辨是非,遠離讒言,珍惜賢才,才能避免重蹈“盡去國之君子”而亡國的覆轍。

 

 

           附原文《新五代史唐六臣傳論》

      嗚呼!始為朋黨之論者誰歟?甚乎作俑者也,真可謂不仁之人哉!

   予嘗至繁城,讀《魏受禪碑》,見漢之群臣稱魏功德,而大書深刻,自列其姓名,以誇耀於世。又讀《梁實錄》,見文蔚等所為如此,未嘗不為之流涕也。夫以國予人而自誇耀,及遂相之,此非小人,孰能為也?漢、唐之末,舉其朝皆小人也,而其君子者何在哉!當漢之亡也,先以朋黨禁錮天下賢人君子,而立其朝者,皆小人也,然後漢從而亡。及唐之亡也,又先以朋黨盡殺朝廷之士,而其餘存者,皆庸懦不肖傾險之人也,然後唐從而亡。

   夫欲空人之國而去其君子者,必進朋黨之說;欲孤人主之勢而蔽其耳目者,必進朋黨之說;欲奪國而與人者,必進朋黨之說。夫為君子者,故嘗寡過,小人欲加之罪,則有可誣者,有不可誣者,不能徧及也。至欲舉天下之善,求其類而盡去之,惟指以為朋黨耳。故其親戚故舊,謂之朋黨可也;交遊執友,謂之朋黨可也;宦學相同,謂之朋黨可也;門生故吏,謂之朋黨可也。是數者,皆其類也,皆善人也。故曰:欲空人之國而去其君子者,惟以朋黨罪之,則無免者矣。

   夫善善之相樂,以其類同,此自然之理也。故聞善者必相稱譽,稱譽則謂之朋黨,得善者必相薦引,薦引則謂之朋黨,使人聞善不敢稱譽,人主之耳不聞有善於下矣,見善不敢薦引,則人主之目不得見善人矣。善人日遠,而小人日進,則為人主者,倀倀然誰與之圖治安之計哉?故曰:欲孤人主之勢而蔽其耳目者,必用朋黨之說也。

   一君子存,群小人雖眾,必有所忌,而有所不敢為,惟空國而無君子,然後小人得肆志於無所不為,則漢魏、唐梁之際是也。故曰:可奪國而予人者,由其國無君子,空國而無君子,由以朋黨而去之也。

   嗚呼,朋黨之說,人主可不察哉!《傳》曰“一言可以喪邦”者,其是之謂與!

 

 

 讀歐陽修《新五代史唐六臣傳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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