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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歐陽修《朋黨論》後

(2025-08-28 10:0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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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同道爲朋,牟利斯黨

                 ——讀歐陽修《朋黨論》後

      北宋慶曆三年(1043年),韓琦、范仲淹、富弼等執政,歐陽修、余靖等也出任諫官,這時開始實行一些政治改革。從范仲淹、歐陽修等人相繼貶官開始,他們已經被保守派官僚指為朋黨。此後黨議不斷發生,宋仁宗在寶元元年(1038年)還特意下過“戒朋黨”的詔書。到了慶曆三年(1043年),呂夷簡雖然被免職,但他在朝廷內還有很大的勢力。為了反對改革,以夏竦為首的一夥保守派官僚就正式攻擊范仲淹、歐陽修是“黨人”。范仲淹以直言遭貶,歐陽修在朝廷上爭論力救。衹有當時的諫官高若訥認為范仲淹當貶。歐陽修寫給高若訥一封信,指責高若訥不知道人間還有羞恥之心。高若訥將此信轉交當局,結果歐陽修連坐范仲淹被貶。還有一些大臣也因為力救范仲淹而被貶,當時便有一些大臣將范仲淹及歐陽修等人視為朋黨。後來仁宗時范仲淹與歐陽修再次被召回朝廷委以重任。歐陽修當時擔任諫官,為了辯論這種言論也為了為自己辯護,就在慶曆四年(1044年)上了一篇奏章,叫《朋黨論》,給夏竦等人以堅決的回擊。

      初讀歐陽修的《朋黨論》,開篇“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一句,便以直擊核心的直白與洞察世事的深刻,瞬間抓住了我的注意力。這篇誕生於北宋朝堂黨爭漩渦中的政論,以“同道為朋,牟利斯黨”為靈魂主線,穿越千年時光的阻隔,不僅清晰剖開了“朋黨”二字的真正內核,更像一面映照古今的明鏡,讓我在字裏行間讀懂了道義與利益的博弈、治國與處世的深層智慧。

      “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歐陽修這句精準的論斷,徹底打破了我此前對“朋黨”的刻板認知。在此之前,一提起“朋黨”,我腦海中浮現的總是拉幫結派、爭權奪利的負面畫面,卻從未想過這兩個字裏,本就藏著“真”與“偽”的鮮明分野。小人之朋,是以“祿利”“財貨”為黏合劑的鬆散聯盟:利益一致時,他們暫且勾結、相互援引,看似團結緊密,實則各懷私心;可一旦利益出現分歧,或是利益耗盡、交情淡化,便會立刻反目成仇,彼此傾軋陷害,即便至親如兄弟親戚,也難以在利益的漩渦中保全對方。這樣的“偽朋”,是精緻利己者的短暫抱團,沒有絲毫真情與堅守,散場是必然的結局。

      而君子之朋,卻有著全然不同的底色:他們以“道義”為根基,以“忠信”為支橕,以“名節”為準則。用道義修養自身時,他們因志同道合而相互滋養、共同提升;用忠誠效力國家時,他們因心意相通而併肩前行、共擔風雨。他們的團結,無關私利,只為心中共同的理想、為家國百姓的福祉,是歷經歲月打磨、利益考驗仍能“終始如一”的“真朋”。讀到這裏,我才恍然醒悟:歐陽修並非在為“朋黨”籠統正名,而是在教世人穿透表象,辨別“朋”的本質:以利相聚者,利盡則散;以道相守者,方能歷久彌堅。

      文中那些橫跨千年的歷史案例,更像一聲聲振聾發聵的警鐘,讓我清晰看到“辨朋”與“治國”之間密不可分的關聯。堯執政之時,舜堅決斥退共工、驩兜等“四凶”組成的小人之朋,全力啟用八元、八愷等君子之朋,堯的天下因此實現大治;後來舜登基為天子,臯、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在朝堂之上相互讚美、彼此謙讓,組成一支強大的君子之朋,舜毫無猜忌地信任並任用他們,天下再度迎來興盛局面。

      反觀那些因“誤辨朋黨”而走向衰敗的王朝:商紂王時期,億萬臣子各懷異心,沒有一個真正為國家著想的“真朋”,最終落得身死國滅的下場;漢獻帝在位時,因忌憚名士的影響力,將天下名士盡數囚禁,污衊他們為“黨人”,直到黃巾起義爆發、漢室陷入大亂,才追悔莫及地釋放黨人,可此時王朝早已病入膏肓,再也無力回天;唐朝末年,“朋黨之爭”愈演愈烈,到昭宗時期,朝廷更是對名士展開殘酷誅殺,甚至將他們投入黃河,還嘲諷道“此輩清流,可投濁流”,這場對君子之朋的迫害,最終加速了唐朝的覆滅。

      這兩組對比鮮明的史實,清晰勾勒出一條亙古不變的規律:任用君子之朋,國家便會走向興盛;排斥君子之朋、縱容小人之朋,國家必然陷入衰敗。歐陽修寫下這些,或許最初是為了向君主進言,卻在不經意間給後世每一個人留下了啟示:無論是治理天下這樣的大事,還是管理一個團隊這樣的小事,“辨朋”都是關鍵。選對了同行者,便等於選對了前進的方向;選錯了同路人,終將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掩卷沉思,《朋黨論》的智慧早已超越了封建朝堂的局限,成為當下人們為人處世、組織管理的寶貴借鑒。於個人而言,“同道為朋”是值得堅守的交友準則。我們身邊總有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因利益靠近,平日裏稱兄道弟,可一旦涉及私利,便會翻臉不認人;而有些人,卻因共同的價值觀、相似的人生追求而相聚,順境時一起分享喜悅,逆境時彼此支橕鼓勵,這樣的友誼,才能經得起時間與現實的考驗,成為人生路上的溫暖力量。

      於團隊而言,“辨君子之朋與小人之朋”是決定其興衰的關鍵。一個團隊中,若滿是以集體目標為導向、秉持公正誠信的“君子之朋”,便能凝聚起強大的向心力,在發展道路上穩步前行;可若充斥著為私利勾結、不惜損害集體利益的“小人之朋”,便會滋生內耗與矛盾,成為阻礙發展的“絆腳石”。就像現代企業管理中,領導者若能像舜那樣,善於識別並重用那些志同道合、堅守原則的人,果斷摒棄那些唯利是圖、拉幫結派的人,就能營造出風清氣正的工作氛圍,讓組織在競爭中走得更穩、更遠。

      歐陽修在文末感歎“興亡治亂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但在我看來,這“鑒”並非只為君主而設,更是為每一個普通人留下的人生指南。《朋黨論》教會我們的,不衹是如何辨別“朋”的真偽,更重要的是如何堅守“道”的初心。無論是與人相交、經營友誼,還是幹事創業、追求理想,唯有以道義為根基,以忠信為準則,才能找到真正的同行者,走出一條堅實、長遠且有意義的人生之路。這,便是我讀完《朋黨論》後,最深刻也最寶貴的收穫。

 

 

           附原文《朋黨論》

   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

   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貨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自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

   堯之時,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君子八元、八愷十六人為一朋。舜佐堯,退四兇小人之朋,而進元、愷君子之朋,堯之天下大治。及舜自為天子,而臯、夔、稷、契等二十二人并列於朝,更相稱美,更相推讓,凡二十二人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書》曰:“紂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紂之時,億萬人各異心,可謂不為朋矣,然紂以亡國。周武王之臣,三千人為一大朋,而周用以興。後漢獻帝時,盡取天下名士囚禁之,目為黨人。及黃巾賊起,漢室大亂,後方悔悟,盡解黨人而釋之,然已無救矣。唐之晚年,漸起朋黨之論。及昭宗時,盡殺朝之名士,或投之黃河,曰:“此輩清流,可投濁流。”而唐遂亡矣。

   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異心不為朋,莫如紂;能禁絕善人為朋,莫如漢獻帝;能誅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之世;然皆亂亡其國。更相稱美推讓而不自疑,莫如舜之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後世不誚舜為二十二人朋黨所欺,而稱舜為聰明之聖者,以能辨君子與小人也。周武之世,舉其國之臣三千人共為一朋,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興者,善人雖多而不厭也。

   嗟呼!興亡治亂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

 

 

 讀歐陽修《朋黨論》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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