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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韓愈《伯夷頌》

(2025-07-13 09: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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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堅定信念,特立獨行

                 ——讀韓愈《伯夷頌》

      中唐時期,官場黑暗,不少人明哲保身,與世俯仰,作者對此十分不滿,於是借《伯夷頌》歌頌我行我素,卓而不群的精神。文章讚揚伯夷的“特立獨行”“信道篤而自知明”的精神,嚴厲批評當世之士以世俗之是非為是非的處世態度。“特立獨行”既是對伯夷的稱頌,也是作者一生立身行事的重要原則,表現了他不與世俗同流的精神。

      人生無不期望美食暖衣,然而志士可以爲實現素志而簞食瓢飲,處隘巷而不顧,伯夷叔齊就屬於這一類人士。據太史公《伯夷列傳》所載:“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戈,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于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於首陽山。”伯夷認為武王伐紂,多少涉及僭越,更關鍵的是“以暴易暴”,即以暴力手段推翻暴力政權之所建立無非也是暴力政權。儘管西周初葉對天下施行了許多善政,也一度繁榮了當時的經濟,但最終還是趨於暴亂。暨乎平王東遷,周天子徒有虛名,天下早已分崩離析,自然不免遷滅。至於後世,則更是捲進了“以暴易暴”的怪圈,以至使得一部中國史成了改朝換代的循環更替。

      中國歷史之所以始終無法擺脫以暴易暴的怪圈,蓋從伯夷時期始,因而中國從未建立好一個朝代更替的良性制度,始終無法擺脫暴力革命。伯夷叔齊為了堅持自己正確的理念,甚至可以不餐周粟,乃至餓死於首陽之山,這需要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來支撐。世間更多的人可以為了簞食瓢飲而變節,甚至還可以出賣靈魂,幹出為人所不齒的壞事。相較之下,伯夷誠如韓愈所云,乃“窮天地、亙萬世”一人而已。由於有伯夷精神對後世之影響,以故三閭大夫保持着“雖九死猶不悔”的堅毅志向。南宋時期的文天祥則寧可受盡各種難受殘酷的折磨與打擊,他也要“留取丹心照汗青”。直至明亡清立,諸如錢謙益等士子紛紛投諸韃子麾下,亦有如賀貽孫一類士子可以削髮逃亡深山。

      老夫自幼仰慕這種精神,早廿九年前,老夫爲肉食者構陷,人不堪其憂,然老夫堅守夙志。毅然棄五斗而潛心著述,終於完成《五家禪源流》、《臨濟下虎丘禪系概述》與《南宋元明清初曹洞禪》,几二百萬字,總算對中國禪學史做了一個粗淺的梳理。而今重讀《伯夷頌》,慶幸老夫一生,唯有此等事足以傳諸後人焉,爰識於斯。

 

 

           附原文《伯夷頌》

      士之特立獨行,適於義而已。不顧人之是非,皆豪傑之士,信道篤而自知明者也。一家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寡矣;至於一國一州非之,力行而不惑者,蓋天下一人而已矣;若至於舉世非之,力行而不惑者,則千百年乃一人而已耳。若伯夷者,窮天地、亙萬世而不顧者也。昭乎日月不足為明,崒乎泰山不足為高,巍乎天地不足為容也!

      當殷之亡、周之興,微子賢也,抱祭器而去之;武王、周公聖也,從天下之賢士,與天下之諸侯,而往攻之,未嘗聞有非之者也。彼伯夷叔齊者,乃獨以為不可。殷既滅矣,天下宗周,彼二子乃獨恥食其粟,餓死而不顧。繇是而言,夫豈有求而為哉?信道篤而自知明也。

      今世之所謂士者,一凡人譽之,則自以為有餘;一凡人沮之,則自以為不足。彼獨非聖人,而自是如此。夫聖人乃萬世之標準也。余故曰:若伯夷者,特立獨行,窮天地、亙萬世而不顧者也。雖然,微二子,亂臣賊子接跡於後世矣。

 

           附《史記·伯夷列傳》

      夫學者載籍極博,猶考信於六兿。詩書雖缺,然虞夏之文可知也。堯將遜位,讓於虞舜,舜禹之間,岳牧咸薦,乃試之於位,典職數十年,功用既興,然後授政。示天下重器,王者大統,傳天下若斯之難也。而說者曰堯讓天下於許由,許由不受,恥之逃隱。及夏之時,有卞隨、務光者。此何以稱焉?太史公曰:余登箕山,其上蓋有許由冢云。孔子序列古之仁聖賢人,如吳太伯、伯夷之倫詳矣。餘以所聞由、光義至高,其文辭不少概見,何哉?

      孔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求仁得仁,又何怨乎?”余悲伯夷之意,睹軼詩可異焉。其傳曰: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讓伯夷。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中子。於是伯夷、叔齊聞西伯昌善養老,盍往歸焉。及至,西伯卒,武王載木主,號為文王,東伐紂。伯夷、叔齊叩馬而諫曰:“父死不葬,爰及干股,可謂孝乎?以臣弒君,可謂仁乎?”左右欲兵之。太公曰:“此義人也。”扶而去之。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及餓且死,作歌。其辭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於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於首陽山。由此觀之,怨邪非邪?

      或曰:“天道無親,常與善人。”若伯夷、叔齊,可謂善人者非邪?積仁絜行如此而餓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獨薦顏淵為好學。然回也屢空,糟糠不厭,而卒蚤夭。天之報施善人,其何如哉?盜蹠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竟以壽終。是遵何德哉?此其尤大彰明较著者也。若至近世,操行不軌,專犯忌諱,而終身逸樂,富厚累世不絕。或擇地而蹈之,時然後出言,行不由徑,非公正不發憤,而遇禍災者,不可勝數也。餘甚惑焉,儻所謂天道,是邪非邪?

      子曰:“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志也。故曰:“富貴如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歲寒,然後知松柏之後凋”。舉世混濁,清士乃見。豈以其重若彼,其輕若此哉?

      “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賈子曰:“貪夫徇財,烈士徇名,誇者死權,眾庶馮生。”“同明相照,同類相求。”“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伯夷、叔齊雖賢,得夫子而名益彰。顏淵雖篤學,附驥尾而行益顯。巖穴之士,趣捨有時若此,類名堙滅而不稱,悲夫!閭巷之人,欲砥行立名者,非附青雲之士,惡能施於後世哉?

      天道平分,與善徒云。賢而餓死,盜且聚群。吉凶倚伏,報施糾紛。子罕言命,得自前聞。嗟彼素士,不附青雲!

 

     讀韓愈《伯夷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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