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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韓愈《獲麟解》

(2025-07-12 09: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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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

文化

           祥物不祥,焉識人才

                 ——讀韓愈《獲麟解》

      公元前481年,魯人獵獲一麒麟而不識之,孔子為此反袂拭面(事具《左傳鲁哀公十四年》),同年,輟筆停修《春秋》。唐元和七年(812年),麟復現於東川(張仲素有《賀東川麟見表》),韓愈爰作文以闡發己見,以紓懷才不遇之幽憤。

      麒麟,這一傳說中的靈獸,向來是中國文化中祥瑞的代名詞。韓愈的《獲麟解》卻以獨特的思辨角度,圍繞麒麟的“祥”與“不祥”展開深刻論述,字裏行間蘊含著對人才識別問題的深沉感慨。

      文章開篇即點明麒麟的靈性早已載入經典:“詠於《詩》,書於《春秋》”,連普通百姓都知其為祥瑞之物。然而韓愈筆鋒陡轉,揭示了一個矛盾現實:麒麟既不為家養,也非世間常見,其外形更與馬牛犬豕等常見動物截然不同。人們能憑藉角識別牛,憑藉鬣毛識別馬,卻無法憑外形辨認麒麟。這種“不可知” 的特性,使得麒麟被視為“不祥”也顯得合乎情理。

      緊接著,韓愈提出了更深層的見解:“麟之出,必有聖人在乎位。麒麟的出現向來與聖人在位相伴而生,而聖人必然能識別麒麟——這就從根本上否定了麒麟的“不祥”之說。他進一步強調:“麟之所以為麟者,以德不以形”,麒麟的本質在於其德行而非外形。若麒麟出現時沒有聖人在位,那麼它被視為不祥也就無可厚非了。

      將此文與唐人張仲素《賀東川麟見表》對讀,更能體現韓愈思想的深刻性。張仲素的表文將麒麟視為簡單的政治符號,稱“六合同歸,則麒麟至”,把麒麟出現直接等同於天下太平的祥瑞證據,通篇充滿頌聖之辭。而韓愈則突破了這種簡單對應的思維,既承認麒麟作為祥瑞的象徵意義,更關注現實中“識麟”的難題,深入探討了“聖人識麟”與“麒麟現世”的相互依存關係,其內涵遠超單純的祥瑞祝頌。

      韓愈此文顯然是託物言志的經典之作。中唐時期政治腐敗,有才之士往往難以為世所用。作者以麒麟自況,感慨世間人才恰如麒麟——若無識才的“聖人”在位,即便有經天緯地之才,也會因“不可知”而淪為“不祥”。這種對人才被埋沒的痛惜,不僅是韓愈個人的境遇寫照,更道盡了封建時代知識分子的共同悲歡。

      全文雖篇幅短小,卻形成迴環往復的思辨結構:從“眾知其祥”到“因其不可知而謂之不祥”,再到“聖人在位則為祥”,最終落腳於“不遇聖人則為不祥”。每一次轉折都推進一層思考,將個人懷才不遇的怨憤、對人才識別機制的憂慮、對理想政治生態的嚮往融匯其間,使這篇短文兼具哲思深度與情感張力,成為中國古代議論文中借物喻理的典範。以故清人黃震在《黃氏日鈔》卷五十九中說:“大意謂麟祥物也,但出非其時,人不謂之祥。蓋以自況,而不直說,遂成文法之妙。”斯言是也。

 

 

 

           附原文《獲麟解》

      麟之為靈,昭昭也,詠於《詩》,書於《春秋》,雜出於傳記百家之書。雖婦人小子,皆知其為祥也。

      然麟之為物,不畜於家,不恒有於天下。其為形也不類,非若馬牛犬豕豺狼麋鹿然。然則,雖有麟,不可知其為麟也,角者,吾知其為牛;鬛者,吾知其為馬;犬豕豺狼麋鹿,吾知其為犬豕豺狼麋鹿;惟麟也不可知。不可知,則其謂之不祥也亦宜。

      雖然,麟之出,必有聖人在乎位,麟為聖人出也。聖人者必知麟,麟之果不為不祥也。

      又曰:麟之所以為麟者,以德不以形。若麟之出不待聖人,則謂之不祥也亦宜。

 

           附唐人張仲素《賀東川麟見表》

      畫圖函盛封進者。臣聞六合同歸,則麒麟至;天下和一,則嘉禾生。伏惟陛下昭事上帝,凝精衢室,宵興滌慮,申旦忘倦,大敷至化,以永時邕,故得希世之祥,應我皇運,異質卓犖,奇彩光明,顧步幽巖,發聞郡國。神物自生於聖日,靈編徒載其嘉名。況大田之中,眾穗斯茂,沐以膏澤,扇其祥風,而後呈彼珍群,承茲共抵,必生長畝之秀,以期王者之瑞。因緣所驗,鄭重合符。有以識上圣之心,兆至和之本,德超千古,慶洽無疆,日月所均,無思不服。臣等幸睹休異,喜萬恒品,無任抃躍之至。

 

 讀韓愈《獲麟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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