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春秋左氏傳·隱公元年》鈔後
(2024-04-25 10:3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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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隱公元年左氏傳》對於“鄭伯克段於鄢”的描寫是非常出色的，其間對於人物的刻畫也可謂惟妙惟肖，入木三分。
首先，我們來說武姜這個人物，她作為鄭武公的后妃，生育了鄭莊公與共叔段兩位王子。其中鄭莊公生產時出現了難產，由於女人難產時命懸一線，因而致使武姜對莊公一直懷有嫌惡的心態。由於這個心結一直在左右武姜的心理天平，她為了幫助共叔段登上王位，曾不止一次地向鄭武公進言。在此，她忘了國家法度，也忽視了長幼秩序，乃至干預國政，造成負面影響。由於武姜的建議既不合規也違祖製，在鄭武公生前並沒有得到認可。既然明的來不得，於是武姜在暗地便處處幫襯共叔段，最終還與他合謀政變。
武姜與共叔段的合謀政變是一步步地遂行的，首先是給共叔段請求分封城邑。當時武姜挑了個地域險要的制邑，然沒有得到莊公的許可，莊公以虢叔曾戰死在那為由拒絕了武姜。於是武姜便退而求其次，替共叔段請了京邑，並得到了莊公的許可。當時有大臣祭仲提出：“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而莊公的一語“姜氏欲之，焉辟害”，便將責任推倒了姜氏身上。當祭仲再次提出“姜氏何厭之有”，如果任由姜氏與共叔段的野心發展，則將會危害國家安全。此時，莊公好似胸有成竹，並沒有急於作出處置，只是淡淡地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在取得京邑的分封之後，共叔段進一步耍小動作，要求西部與北部邊境的地域兩屬於自己，這無疑是在蠶食鄭國疆域。當時的大臣公子呂提出：“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對於公子呂的建議，莊公也只是淡淡地說：“無庸，將自及。”足見，莊公對於姜氏與共叔段合謀篡位早已瞭然於心，且早已佈局防範，只是沒有掛在嘴邊罷了。此時，共叔段非但將西部北部兩屬於自己，進而又收攬這些地域進了自己的版圖，將疆域拓展到了廩延。大臣子封進言說：可以阻止了，如果再度擴展，將獲得更多的民心。此時，莊公也只是冷冷地說：“像他這樣不顧道義也不顧親情，越是擴大疆域越是接近崩潰。”
等到共叔段完成收編之後，他忙著修繕兵甲等武器，製造戰車等軍備，招募士卒組成大軍，準備偷襲鄭國。此時，作為母親的武姜，她不只是嚴重地偏袒共叔段，還與之合謀，打算打開鄭國的城門作為內應。恰在這個關鍵節骨眼上，莊公一聲令下，他派遣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也恰在此時，京邑的民眾背叛了共叔段，共叔段只好逃竄到鄢邑，莊公進一步討伐鄢邑，共叔段大敗，只得出奔於共邑。在這裏，作者採用雙線描寫，明寫武姜與共叔段的合謀政變篡位，暗寫莊公的早已佈局下套，因而待到武姜與共叔段起事時便一敗塗地。莊公利用這一手段，既使武姜的陰謀暴露，也使共叔段的罪惡昭顯於世，這便有了處置他們倆的合法理由。
文中的“書曰”那段詮釋文字，似是杜預老夫子的註釋，殆後人鈔錄不慎，誤將這段文字作為左氏傳正文。
在收拾完共叔段之後，莊公對著母親武姜發誓道：“不到黃泉地，我們不用相見了。”於是將武姜趕出了王宮，將之安置（放逐）在城潁，但不久之後莊公卻又後悔了。此時有位善拍馬屁的大臣潁考叔出來獻策了，他提出若是挖地到黃泉處，然後在地下修條隧道，讓莊公母子在隧道中相見，不就成了“黃泉相見”麼？他的這一餿主意成全了莊公的念想，使武姜與莊公母子和好如初。至於文末的“潁考叔，純孝也”的溢美，那完全是一種多餘。若莊公當初不對武姜的偏愛共叔段抱有疾惡，就不會讓武姜與共叔段釀成合謀政變的罪實，更不會驅逐武姜出王宮。只是後來反省，覺得自己做過了，這才採納潁考叔餿主意以接回武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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