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禪師法語鈔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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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修道,久久不得,往往易於退轉。或道心經年不改,乍得一線之明乃以爲大事了卻,由是忘乎所以,終當虛度此生。究其修道不得,大率在於偷心不死,以故心不切,志不堅,往往高調入道,草率還俗焉耳。惟其心不切,以故總耽着世間種種俗事,乃至為其纏縛。有人入道前精於世間某事業,或長於某道,乃至入道之後業習不捨,終爲業習纏縛而不得解脫。宋代有位長於文筆得和尚,他一生作文不止,甚而至於杜譔了藥山法緣,改藥山青原法系入之南嶽,由此誘發長達近千年之僧諍,此人便是惠洪覺範。相傳此人一次夜宿百丈道場,乃作《上元宿百丈》一詩,其間有“十分春瘦緣何事,一掬春心未到家”之句。當初王安石之女兒一聞此句,便脫口而斥之“浪子和尚”。儘管有好事者將此句之“春心”改為“歸心”,然仍無法繞開這一嫌疑,因其間尚有“春瘦”在也。吾人入道,當盡捨世間一切業習,漸次蠲盡我等曠劫之無明惑業,乃徐有得焉。作詩者當忘記自家曾是詩人,繪畫者當忘記自家曾是畫師,為官者當忘記自家曾身在官家,為善者當忘卻自家所作善業……惟其如此,一心向道,堅如磐石,縱然根鈍,亦有豁然開朗之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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