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下午给塔莎写了封信,信的题目是:Crocus and Turner
;信中告她,园里的番红花儿开了,黄色的;MFA的Turner展明儿开展(三月二十七日),我明儿头一个去看。
城里暖和,连翘都开了,连翘花开的时候,就该给玫瑰剪枝了。

一生中见到的第一幅Turner的真迹就是他的“The Sl ave Ship”,
就是在MFA遇见的,从这幅作品遇见Turner的真迹,非常幸运。一晃多少年了!
(点击链接可见画作:https://collections.mfa.org/objects/31102)
这次MFA的特展,以年代又以类型分了不同的展示,不过,一位画家的演变和题材往往与他(她)的年纪和经历分不开。几个展室中,有一间展示将特纳的一生的重要画作与他一生中所经历的重大历史事件,进行对应。若用一个词形容他所在的时代,那就是:turbulent.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他的画作,几乎也可以是:turbulent.
可是,只用一个词来概括一位画家当然轻浮且懒惰;今天我看见了那些特别想看见真迹的画儿,曾经在画册上反复读的画儿,比如
Snow
Storm (Snow Storm - Steam-Boat off a Harbour’s Mouth), The Fall of
Anarchy, Snow Storm: Hannibal and his Army
Crossing the
Alps…… 当然也有想看而没看见的。不过,却更有几幅小画儿很费了我一些功夫和目力。他少年时代的一幅月夜;
Lake
of Thun
(一幅蚀刻画
),对刚刚从
fordland里走来的人有特别的意义;一幅威尼斯的月夜,又是月夜。
Etching, drypoint and
mezzotint by J.M.W. Turner and Charles Turner, ‘LAKE OF THUN,
SWISS.’, published Charles Turner, 10 June 1808

Source:
https://www.tate.org.uk/art/artworks/turner-lake-of-thun-d08119
在看这幅月夜的时候,有一位男士在这幅小画之前走来走去,很不安;戴上眼镜看,看了又摘了眼镜看,看了又看说,“This
is
ridiculous.” 我大概猜到他说的是,特纳在处理那盏小灯时的“留白”,还有天空中云朵与月光而发生的“化学反应”。如有这样一张小画儿天天挂在我书桌前给我看看,多好。
Moonlight on the Lagoon near Venice

Source:https://www.tate.org.uk/art/artworks/turner-moonlight-on-the-lagoon-near-venice-d32176
最后一个展室以Turner的sketches, 天空,云彩,日出日落等练习和他晚年在威尼斯的一系列作品来讨论Turner的现代性。我是门外汉,说的皆是‘宝话’,不妨胡言乱语,作为思想记录而已。诚然正如许多人所讨论,从特纳这儿能够看出他对后人的影响,从1870年代开始的印象派到二十世纪初的抽象表现主义,甚至从他的‘刻意或者不刻意的’未完成性画作中看到日后的塞尚的影子。Turner早期那些作品,一望而知为模仿洛兰的作品,确实效颦。
当他真正的开始捕捉turbulence, 大自然中的turbulence,社会中的turbulence的时候,Turner才具有了自己的创新性。在我心中,Turner确实是最早具有所谓‘现代性’的画家,那么他的现代性是不是仅限于画展中的艺术家们所讨论的,Turner晚期的视觉感知究竟是怎样的,怎样与他早期的清晰的、讲究透视的作品,与更早的其他的画家如何进行了分野。可是,我的想法是,他在晚期实验性(突破性)的画法的变化,对于视觉感知的处理,也许根本上也是对于“作画痕迹,笔触,几何形状”的自觉性的感知、体会和运用;
亦即:画家在对于画作所表达的题材之外,开始关心和思考绘画中的笔触、运动轨迹,以及基本几何形体等本身的价值和作用,这也许是一种自觉,也许是一种不自觉,我不能乱猜测;而在此之后的画家,往往会取其中一条路径进行系统性的发展。
展品许多,来观展的人也许多。我有时候会喜欢拍拍画作或者艺术品跟前的观众,看看他们是怎样的与艺术安静地交流(或喧哗地交流);展厅会摆放一些为特展出版的画册,让观者可以坐下来阅读,读完了可以更好地继续观画。这个展厅里特意放了一张大桌子和几只shaker的餐椅给观众坐下来阅读。今儿也只是大致地看了一遭,赶明儿再来多看几次,不慌。其他的也不用看了,没有认知能力了,只看着几个展厅又新布了展,在中庭拐弯处多了一幅挺好的当代作品,改日认真去看看。

出了来,就去街角的商店去找我的“戴高乐”(i.e.,拿破仑蛋糕)去。“街角的商店”生意很好,里厅坐满了顾客,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位华裔男士,买了足足四个大蛋糕还有饼干若干,其中也有“拿破仑”。我欢欢喜喜地买了拿破仑,还添了提拉米苏和一只canoli;又问黑发女店员,饼干可有推荐?
这位年轻的女店员也是黑头发,只是眼神不再严厉,她说:“这两种,希腊人可喜欢了!”
我又悄悄看了看她的鼻子,端端的一只希腊式鼻子,原来就是她自己呢。 行,那就添这两种cookies!

回家的路上正在欢欢喜喜地吃拿破仑,正好收到塔莎的回信。她说,”If you have crocuses and
you have Turner, life isn't ALL bad. Flowers and
art have gotten me through some bad
times. “
可不是么,从前有两年我看许多的Turner, 我回信给她说“If you have
crocuses and you have Turner and you have Napoleon, life
isn’t ALL bad.”
我累了,待会儿想看看Hartley的缅因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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