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Today’s perfect.

 

小河说，昨儿的Little White Church的湖与青山湖好像，真是无处不故乡，何处又不是他乡。

 

他乡人说：“Today is perfect.” 他乡人口音很重，就像北方的凛冽空气，干脆，元音发得也瘪瘪的。他乡人很热心，在国家公园门口儿递给我地图，告我几个主要观景台，博物馆，并殷勤叮嘱说：“一定要去爬那个瞭望塔呀！Today’s is perfect. (今儿完美！) ”

 

嗯。一定。

 

今儿真的完美，碧空轻轻地飘着点白云，站在火警瞭望塔之上，四围一望无垠，白山山脉所有山峰尽入眼底，尤其是名为“总桶山脉群”的山峰；更有脚下延绵红色橘色黄色森林与绿色牧场还有蓝色湖泊相为间隔跳跃。

 

这是白山山脉之中的一座小山峰，个儿并不高，却胜在周遭毫无遮拦，又处于团团一周山脉在中心，这就看了个够。Today’s is perfect. 异乡人说得真好。

 

l  林下空地

 

午饭就在这瞭望塔一侧的林下空地木桌上，红漆木桌，耀目的白桦。

昨儿回来辛苦，来不及做今日的午餐盒，可是因着有了户外液化气炉，野炊又方便又美味了。抓了一把斯卡拉面包，切两大块黄油放入餐盒；请笨爷爷将卤牛肉切片，切了些香葱，带着盐巴；又有鸡蛋和火腿，出门前快快用一个牛油果和美乃滋做了牛油果酱抹面包，甚至还包上了英式红茶的两套杯碟。

 

火腿煎蛋。

卤牛肉下锅，撒入香葱。

吃面包，就热菜，抹牛油果酱。

今儿完美。

 

哦，对了，差点儿不完美。

“哦，打火机冇带。”

“不可能吧？打火机一直在箱子里的来。”

“咦，怎么可能冇带打火机呢？”

“打火机冇带比冇带筷子还厉害!”

“你看看你那个讨米袋（我的无处不背的帆布包）“

“哇，在这里诶！”

……

 

Today’s perfect.

 

l  再至斯塔克

 

在到达Franconia峡谷之前拍摄的照片几乎全部不用，不是不美，皆美；可是白山之北直教人忘了从前的美。

 

白山之北，山与山之间的谷地辽远宽阔，白山群峰这才得以舒展入目。康涅狄格河在谷地之间做“之”形徘徊，犹如那道铁路，往斯塔克去的路上至少与这道铁路相遇了七八回，观之在前，忽焉在后；焉知这条铁路当年从蒙特利尔往波特兰运送了多少的人、物与故事呢。这是往斯塔克去的道路。本没想再去斯塔克，却发现路途并不远了，不如去吧，很想念。

 

斯塔克依旧。宁静，绚丽。

斯塔克廊桥依旧。质朴，典雅。

 

廊桥一侧的人家苹果树下堆着红色的苹果，院中累累木柴，似乎这户人家仍旧在修车，就像去年来时那样。铁道仍旧打着弯儿从人家庭院后面经过，而那部破旧的校车还是人家的储物车，连合着河水汩汩之声的风铃声也没有变。这样把他乡变作了故乡，思念一处的红叶，山峰，从山谷中如洪水一样涌出的红色黄色树林，河边的小学，山坡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