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615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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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早又去了超市,只负责找寻“野餐”的材料。
但是没有想到呢,竟然在西人超市看到了越南产的糯米粉;有了糯米粉就能够做糯米巴巴,煎着吃,虽然不能媲美糍粑,在现有条件下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家看看时间尚早,不如下地修剪残花。这段时间雨水多,不肯残花留在枝头淋了雨,落了瓣贴在叶片上腐烂长菌,要勤修剪才行。独臂爷爷也在劳动,修剪他家铁线莲周遭的杂草。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午后下雷雨。雷雨过后,天蓝云白,树叶闪闪发亮带着水珠儿在大海边休憩(这是老舍先生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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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cliche’
将沟口健二《谣言中的女人》看完了,上一次看也有十来年。
视觉上有过去的沟口健二,也有‘如今的’沟口健二。除了深景深与建筑结合,若非必要时的一镜一景之外,他用了许多‘西方式’的语汇,比如正反打镜头,人物特写等;也较少有的出现了‘群像’,我很喜欢。
深夜,井筒屋的艺伎和佣人们短暂地休憩用餐;忽地“空吧哇”,来客人了,大家纷纷放下碗筷,戴上艺伎假发,迎接来客。动静很好。
受病痛折磨的艺伎,医生打针为她镇痛。这一幕可与许多Entombment of Christ相对而看。当然可以说我过度解读,这只是从视觉上我自然而然的联想(association),没有这类视觉储备的话亦没有关系。而沟口健二将女性视为社会之‘献祭品’与“牺牲”,甚至认为她们才如同椰苏一样承担着人类的“醉”,因此他展开了这一幕并不惊奇;在《赤线地带》的结尾镜头中,他则已经直接诉诸于玛利亚了。
有时他将景深变得很浅,很平面;背景不过一些方块几何形体,人物无处逃逸。

影片刚开始不久 ,田中绢代请医生来为女儿诊疗。医生与女儿谈过之后,回到田中绢代的起居室;田中在东京为他买了领带夹,替他夹在领带上,又拍拍他,叫他不要‘拉长脸’ ——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还只是认为这是田中开井筒屋的职业动作和自觉。忽地她请医生替她按摩一下肩膀,说“累坏了”;医生为她按摩肩膀的时候,她轻轻的哼了几声,到这里我就明白了医生是她的情人。沟口用不着什么大笔墨,不过田中绢代哼哼两声就都明了了。
能剧一场。沟口少有地用到讽刺。
田中绢代爱医生,医生依靠田中绢代为自己买诊所,却爱上了田中绢代的女儿。三人去看能剧。能剧中有一个转场的滑稽剧,一位六旬妇人爱上了年轻人,她深觉羞耻。这幕剧很有意思:两位能剧旁白在一旁评论(颇类希腊悲剧之范式),能剧演员扮演六旬妇人上场。旁白说引子,评论,嘲笑;妇人说心思,羞耻羞愧,被旁白和观众嘲笑,给她的穿着打扮也极尽羞辱之能事。
此时,沟口将镜头不断在戏台与田中绢代三人和田中绢代一人之间切换,直至给到她特写。 观影者如她一般如坐针毡。
人世间,侮辱他人的事皆不用学不用教,人人皆能顺手拈来,便能击毁一个人的尊严。沟口在此处用戏中戏与电影发展互文,当然只是一些陈词滥调(cliche); 不过他意并不在讽刺,而在同情。
昨天笨嗲问,“推荐一部什么电影?”
我随口说了一个,“心中天网岛吧”
好像是最近因为上海电影节看到许多人看了这部片子的大银幕;具体我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拍得很好,style很好。
果然,看过后大为赞赏,继而决定看《怪谈》
我笑而不语,那就看《怪谈》呗。有的片子虽然拍得坏,但是是那种很真诚地拍出来的坏,不是故意的滥和流俗,咬着牙看完以后竟至还有些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