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远行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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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一点想法就在一瞬间联接起来了,因为一首诗。
读到这首诗的时候,脑海中那些沉睡的或者并没有沉睡的岛屿纷纷亮起起来,像星星,然后呢,就有了。
想在屋里策个展给自己看,这两个月颇有些新奇的点子,却都不大满意;也许是‘求偏’与‘不同’并非自己最认同的创造吧。今儿将前天晚上的岛屿展现,名字就是:忽如远行客。
壹.
陶渊明。
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
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
未知明日事,余襟良以殚。
五柳先生诗中所言“诸人”未必不是与他同来游览之朋友,可是更未必不是那些在墓柏之下的人。
Emily
Dickinson: Herbarium Sheet (c.1839-46)
艾米丽喜欢植物,这是她所制作的一部植物标本的书,这本书有六十六页之厚,图中是其中一页,上面有土豆花儿、莴苣,毛地黄等。那个年代住在麻省的少女们热衷于压制花草作为标本。制作这本书时,艾米丽十四岁, 植物对于她和她的诗歌有着无法言喻之重要,更似是她与自然、生命和死亡联结之门。她在给友人的信中曾经这样说道:“Did you ever know that a flower, once withered and freshened again, become an immortal flower, —— that is, that is rises again? ”
贰。两位画家。
石涛。
牡丹一幅。曾经在一月份提到过这幅画。
如此湿润的雨后牡丹,固然是他笔下年轻丰润的女性,也暗涵着苦瓜和尚的情欲。不妨用他的另一幅画的题词做注脚:“哪得春风十万株,枝枝照我醉模糊。 暗香触处醒辞客,绝色开时春老夫。 无以复加情欲泄,不能多得热还孤。 晓来搔首庭前看,何止人间一宿儒。” 画这套册页的石涛已步入生命的最后阶段。
source:
毕加索。Barque de naiades et faune blesse
31.12.1937
1.1.1938
1.2.1938
在1937年最后一天,毕加索画了这幅希腊神话中的牛头神,接下来两天:一月一日和一月二日又继续画了这个故事的后续。这位半人半兽的怪物在海边就要死去,他奄奄一息,手抠着沙子。三位缪斯女神乘船从海上经过看见了垂死的Minotaur, 其中两位缪斯跑了,而一位缪斯决计救他。Minotaur需要她的酒,然后是她的镜子才能得以痊愈。Minotaur从死亡边缘回来了,缪斯乘着船儿在大海上远去;从此Minotaur常常坐在海边眺望,期待见到她在海上出现,那是Minotaur一生中唯一接受到的爱。
叁。两片土地。
Winslow Homer的土地。
The Veteran in a New Field, 1865
The Metropolitan Museum of Art.
南&*北&战&争之后,一位老兵在地里用镰刀收割麦子。土地,可以是战场可以是田地,镰刀被死神使用也被人类使用,收割的都是生命,sometimes we named them as ‘harvest’, sometimes, we named as ‘death’.
Lange镜头下的土地。
Greene County, Georgia, 1937.
Lange在大萧条时期拍摄。
叁叁。忽如远行客
一个普通人画的一个普通人所见的岛屿、海洋和日落。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为什么我将这些作品做了个‘展’,其线索不再多解释了。羊羊的画儿还在杭州,暂时不知何时才能挂到我的阅览室。所以这是个virtual的“展”,大部分陈设在屋里,一部分在心中。
“但识琴中趣,何劳弦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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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的那首诗就是陶潜的“诸人共游周家墓柏下”,岛屿就于心灵的海洋中浮现了。
几笔日记。
昨天从早上五点来钟睁眼直到九点多上床闭眼,几乎没有一刻不在工作。全部结束后,两位同事还要聊天,我还是提早告退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一说不出话就开始咳嗽。睡到床上的时候累得哼哼了几声,就睡着了。
昨晚第一次workshop终于顺利完成,效果怎样不能确定,过程确实出乎意料很顺利;因为之前我们几次彩排都发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和细节。 三位学生助理非常非常能干,一位负责logistic,一位负责美术设计,一位负责IT技术;而且我们也请她们主持workshop的不同部分,都做得非常好。其中两位都是我推荐的同学,因为上过我的课也是我的student advisees, 对她们很了解;她们这样好,其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为什么就是觉得还挺自豪的。
下午结束答疑后,赶紧把‘会议室’布置了一下。真正出镜的时间应该不到五分钟,虽然很短,也要重视。还是那句话: 有的同学可能只有这五分钟接触到‘你’,也许因为这五分钟,她(他)会将这个workshop推荐给其他同学。既然能够做到,每个touch point都不应糊弄。
因为夜里光线的原因,不再用书架为背景,而是用工作台后面的白墙,将摄像头还是架在三脚架上。书桌后放了一盆吊兰做背景,又挂了一幅王蒙的“秋山草堂”,光线柔和明亮,背景简洁美观;吃过饭后捯饬了一下,且换了西装,可是。
期间那位华裔女孩葛雷丝忽然给我发了个消息,中文写的:“这么漂亮的画儿你从哪里拿的?”
中文果然学得很好。
我告她,从上海带来的,是元代谁谁谁的什么图。
她又说:“行了行了。很漂亮了。” (颇像我们的“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
可爱。
今天中午吃了火锅。
自从2017年春节后几个同学来我家喝茶,喝茶之后带他们去海底捞吃火锅,已经四五年没吃过火锅了。那次连龙龙和萌娃都来了,萌娃还是从杭州来的。
不吃火锅的原因是我不爱吃火锅,不爱吃火锅的原因是觉得什么食材丢进锅里再拿出来蘸调料,皆是一个味儿,枯燥极了。不爱吃火锅的人很少见。
因为春节前后,笨嗲不知从哪里买到了红薯粉,这才生出吃火锅的心。偏偏亚洲超市的火锅底料通通缺货,笨伯买了一包那种泰国的酸汤底料,不论如何今日成功地吃上了火锅;排骨汤底,涮了:油豆腐、黄芽白、香菜、鱼片、红薯粉等。鱼片和排骨最好吃,红薯粉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