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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2017-04-18 16: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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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

读鹏鸣散文

《军垦之魂》

苗洪

七十四团

分类: 欣赏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  
             ——鹏鸣散文垦之魂深刻内含与现实意义

苗  


 
   序言: 军垦职能是党中央在延安时期为中国人民解放军所定义的一个特殊概念。半个多世纪以来,军垦精神一直以其固有的话语模式在军内外传诵。随着时代的发展与军事力量的转型,目前最大的军垦基地已经只剩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鹏鸣的散文《军垦之魂》实际上是军垦企业诞生半个多世纪以来,站在新时期的角度及价值观立场所进行的一次关于南泥湾精神的后来式对话。既面向历史,也面向现在,抑或是面向未来。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对话。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在恢复建制以后,使南泥湾精神不仅仅得到一定程度的延伸,并且随着时代的进步,今天的南泥湾精神不仅仅只是一种精神面貌的展示,也是一种关于军垦文化的展示。如果我们仅仅只是将南泥湾精神作为一种激励的元素,实际上是低估了这种精神为什么能够经久不衰的生命力与生机。鹏鸣作为一名学者,站在文化对话的立场,深刻剖析了南泥湾精神从最初的生存需要,最后转变为精神激励机制的辩证过程。这种对话实际上是具有特别重要倡议意义的对话,因为最早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出身的干部,战士,职工现在已经进入耄耋之年,生命中最深刻的记忆或许就是这种关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光荣记忆。这种记忆的客观存在,实际上是促成鹏鸣文化对话的根本所在。

   《一》关于中国军垦文化内部页面的过滤。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来说,除了所赋予的多种历史使命之外,另外同时所肩负的生产队职能亦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现代军队的模式与标志。在关于军垦文化精神的探究当中,除了比较具有鲜明特色的南泥湾精神之外,还承载了许多政治风波的风暴,衍生了包括57干校,部队农场在内的军垦形式。曾经在某一时期,军垦单位和正规军编制,级别相匹配。尽管这些比较正规概念的编制及级别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而瓦解,解体,但是,军垦作为中国军队的一个特殊化职能方面的使命至今仍在保障机制比较薄弱的军事基地军事机关等中国军队当中。特别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至今仍然维持着原来的编制机制。《军垦之魂》所刻画的军垦风景线,与其说是关于当代中国军人的精神呈现与歌颂,不如说是在通过对中国军垦现象的描绘当中,去追溯与求证中国作为农业大国给中国各个领域所带来的深刻影响力,包括中国军队的功能亦无法避免这一农业精神的宏观浸透。80年代以来,兵团的武装连队改编为武警,整编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武警指挥部及其隶属的各支队、大队、中队。副军级建制的兵团军事部执行省军区的职责权限,即兵役动员、预备役编组、民兵工作等。兵团的各支民兵应急反应分队是新疆维护稳定、处置突发事件的重要力量。

   面对日益困难的经济形势,毛泽东在延安发动了大生产运动:他率先垂范,在杨家岭的(土窑洞)办公室前亲手开辟了一片荒地,种上辣椒、西红柿等蔬菜;朱德背着箩筐到处拾粪积肥;周恩来迅速成了纺线能手。1940年,朱德总司令根据中共中央关于开展大生产运动的指示精神亲赴南泥湾踏勘调查,决定在此屯垦自给。1941年春,八路军一二0师三五九旅长兼政委王震的率领下,奉命开进南泥湾,披荆斩棘,开荒种地,风餐露宿,战胜重重困难,南泥湾是延安精神的发源地,也是中国农垦事业的发祥地。1941年3月12日,为克服解放区面临的日军“扫荡”、国民党顽固派封锁以及自然灾害造成的困难,响应中共中央组织起来,开展生产运动的号召,王震旅长率领三五九旅度过屯垦南泥湾的第一个劳动日。南泥湾在"一把镢头一支枪,生产自给保卫党中央"的口号下,全旅指战员立志将荒凉的南泥湾变成牛羊满川、麦浪起伏的陕北江南。

   很明显,鹏鸣作为一名学者型作家,用极其深刻的历史档案作为背景来衬托中国军垦的庄严与神圣,是他作为一名文化学者对于中国军垦现象的肯定。因为,在鹏鸣看来,今天的军垦精神不仅仅只是自给自足的保障方式,也承载了中国军队在世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军垦文化及其军垦精神。

   《二》关于中国军垦文化内部页面的客观阐述。《军垦之魂》以纯粹纪录文本的形式,客观的叙述了历史上清朝官兵所被隐蔽的军垦史。我们在客观上实际是承认这种几个世纪之前清朝官兵军垦经历的。现代意义的军垦内涵只不过是扩大了许多方面的外延及延伸:职业的,道德的,精神的,价值的等等。

   清光绪七年,晚清政府经过艰难屈辱的斗争又一次与沙皇俄国签订了界约,割让领土七万多平方公里。按照约定,边界所立界碑由沙俄政府制作,清政府提供尺寸及所需经费。石碑制成后,清政府官员玩忽职守没有到现场监督立碑,沙俄官兵手段卑劣,偷偷将石碑向中方境内推进了二十多公里。

   驻守卡伦(哨所)的清朝官兵闻讯赶来,怒火中烧,悲愤交集。边界无小事,弱国无外交,政府被打断了脊梁骨软弱无能,哨所官兵难免畏手畏脚。边境的牧民向他们哭诉,祖祖辈辈放牧的地方一夜之间就不能去了,祖先还埋葬在那林果勒草原。

   昨天还在界碑后那片辽阔的草原上巡逻,今天却成了他国的地界。哨所官兵认为自己失职,愤然推倒石碑。埋伏在丛林里如狼似虎的沙俄骑兵冲出来,袭击了他们,守边官兵全部牺牲。残暴的沙俄骑兵得意洋洋纵马而去,留下十一具死不瞑目的大清官兵遗体。

   七十四团驻地又名坡马镇,“坡马”为蒙古语,意思是“边防要塞”。千百年来,这里就是通往中亚哈萨克大草原的一个重要山口要隘。清朝曾在钟槐哨所附近设立过“卡伦”(满语),意思为瞭望、守卫,是清代在边疆地区设置的吏番候望之所。据《清史资料》记载,当时设的边防哨所有三种,一叫常设卡伦,即永驻的哨所,大多数在城镇附近;二叫移设卡伦,即没有固定的哨所;三叫添设卡伦,即临时增设的哨所。
 
   一座不起眼的哨所,一块斑驳的小小界碑,背后是民族百年的屈辱和血泪。一块用青麻石做成的“大清一号界碑”,经一百多年风雨侵蚀,碑上文字仍隐约可辨。在我们看来,这是一块耻辱碑,是大清国丧权失地的历史见证。当年,清政府委曲求全,没有替卡伦官兵伸张正义,而是悄悄派人草草掩埋了他们的尸体,拆除了卡伦。一年又一年,官兵坟头长满了萋萋荒草,既没有人前来祭奠,也没有人想起他们。他们成了不屈的孤魂野鬼,游荡在漫长的边境线上。此后,昭苏地区边境长达百年无人巡守。

   一百多年后,一群从延安走出的队伍斗志昂扬地来到昭苏高原,他们在荒原上挖地窝子,一手拿枪,一手持镐,开荒垦田,挖土修渠,积极乐观的“南泥湾”的精神在荒郊旷野上散播。而当这种在荒原上挖地窝子,一手拿枪,一手持镐,开荒垦田,挖土修渠的种种行为落实到一个国家的军队建设过程当中时,很明显就构成了一种鲜明的军垦文化形态。

   《三》第四师七十四团与吉尔吉斯斯坦相邻,距李白的出生地不是很遥远,李白是否来过这里不得而知,但他豪迈洒脱、嗜酒如命的个性,却颇似西域人,这或许与他在西域生活过有关。明话本小说《警世通言》里有一篇传奇故事叫“李太白醉草吓蛮书”,讲的是某国番使送来蛮书一部,扬言大唐如能认识并写得回文,便甘心臣服,年年朝贡,否则就将唐朝疆土割让给他国。满朝文武皆不识蛮书,唐玄宗一筹莫展,这时贺知章举荐了李白。只见李白紫衣纱帽上得殿来,飘飘然有神仙凌云之态,先是朗声读番书,而后一边饮酒一边写回文。番使读罢大惊失色,心悦诚服,叩头谢罪而去。

   李白面对雄奇壮观、大气磅礴的天山,仰天长啸,壮情激烈,唯有他的诗句能配得上气吞八荒的天山。而就是在这一代诗仙写下千古名句的几千年后,又有现代军人承载了这些文字的波澜壮阔与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的气节与豪迈。而钟槐哨所就像是一座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简史馆,尽管面积不大,却承载着军垦人忠于职守、无私奉献的奋斗精神,浓缩了历史的沧桑变化和兴衰荣辱,保存着七十四团人刻骨铭心、薪火相传的红色记忆。从李白到钟槐哨所之间的延续不仅仅只是一个关于民族精神的延续,也是一个关于中华文化的延续与传承。

   钟槐哨所的名字源自电视连续剧《戈壁母亲》。剧中人物钟槐无怨无悔守边护边的行为,引起七十四团军垦人的强烈共鸣,他们感同身受,分外激动,特邀该剧作者韩天航来界沟一号哨所采风。韩天航被七十四团官兵五十多年如一日守卫哨所的精神所打动,热泪盈眶地将一号哨所命名为“钟槐哨所”。

   天山,是天赐之山,崛起于帕米尔高原,巨大的山脉长达两千四百公里。驻守在哨所的几代战友兵、父子兵、兄弟兵、夫妻兵,没有激情澎湃的豪言壮语,没有热血沸腾地宣誓与血书,他们像大山一样沉默深情,用青春和生命守卫着国家的领土。一号界沟沟口旗杆上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在皑皑白雪映衬下,这面国旗鲜艳夺目,使人热血沸腾。旁边一块巨石上镌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红色大字“钟槐哨所”。在七十四团所辖的149公里的边境线上,有很多“钟槐哨所”,几代军垦人一边生产、一边巡逻,将青春、理想甚至生命融进了雪域高原。
        
   》在不会忘记的理念中寻找中华民族所蕴涵的精神特征及文化特征。哨所不会忘记,蒙古族护边员布仁特克斯二十七年来,每天清晨雷打不动的一件事就是升国旗。有人对他的举动很不理解:“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升国旗给谁看?”布仁特克斯郑重地说:“国旗是国家的象征,每天升国旗,就代表这里是中国的领土。”在一个民族发展的进程中,所有的关于不会忘记的成份集中起来就是一个关于文化的不会忘记。

   钟槐哨所不会忘记,兵团战士龙富基、谭培生在山中边境线上巡逻,突然遭遇暴风雪,下山的道路被掩埋。他俩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趟着一米多厚的积雪,艰难跋涉了四十多个小时才回到哨所,手脚被严重冻伤。
   哨所不会忘记,哨所班班长罗光全夫妻在哨所一住就是十年。因山区气候恶劣、交通不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因病不能及时救治,不幸逝去。他们肝肠寸断,号啕大哭,擦干眼泪后毅然背起枪,继续巡逻在边境线上。
   哨所不会忘记,苏联边防军偷偷在中国境内架设三百多米长的铁丝网,企图侵占蚕食我国领土。面对苏军闪亮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七十四团官兵以大无畏的胆识和气魄拆除铁丝网,很多人的手、胳膊和脸被划破,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如果要问什么是军垦精神及其军垦文化的话,那么七十四团团歌《美丽的坡马我的家》就是关于这种文化的归纳与总结。

   》《军垦之魂》恰恰实质性地宽化了对军垦概念的理解,使军垦的内涵走出南泥湾精神唯一正当形态的认识原则。放眼今天的南泥湾精神,南泥湾精神实践正面临一系列结构性的困局,而这些困境在鹏鸣的的叙说中完全被释放。在我们看来,鹏鸣是一位具有杰出功力的文化理论构建者、分析师,然而,他却是一个崇高价值(或者说意识形态导向)先行的分析师,而不是一个批判性的分析师。他对我军第四师七十四团历史的疏理亦建立在其价值立场上,而不愿将后者本身亦纳入批判性的疏理中。今天中国学界关于南泥湾精神的讨论,若要走出一贯方针的话,就必须要走向南泥湾精神的视域,将南泥湾精神思想在新时期关于艰苦创业艰苦奋斗的诸种激进批判话语纳入阅读和思考范围。

   1,兵团以国家利益为最高利益,所体现的百折不挠、自强不息、开拓创新的精神,为中华民族精神注入了新的时代内容,是中华民族矢志不渝精神的升华。“有条件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上”、“不与民争利”、“为祖国站岗放哨”,在新疆,在边陲,在国境线上,爱国是现实的,祖国在兵团人的心中是最神圣的。兵团的奋斗历程,充分表现出兵团人为民族的理想和国家的利益而牺牲奋斗与坚持到底的精神,充分表现了兵团人实现中华民族精神基本价值追求的自觉意识。   

   2,260万来自五湖四海的兵团人,以独特的建制形成特殊的集团化组织,在新疆的天山南北、两大沙漠边缘、两大盆地周边、两千多公里的边境线上,为祖国的安宁、社会的稳定和边疆的发展,义无反顾、无怨无悔地奉献着青春和生命,付出了三代人甚至更长久的奋斗,与新疆各族人民共同建设美好家园。这就是兵团始终坚持的政治观念、大局意识。兵团付出的、牺牲的是局部利益和个人利益,赢得和维护的却是全局的利益、新疆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和国家的最高利益。   

   3,开拓进取创新是一个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不竭动力。一个民族只有顺应时代和社会变化的潮流,不断创新,才能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自古以来的中华民族发展史,就始终充满着“道莫盛于趋时”、“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苟日新、又日新、日日新”的不断进取、创新变革的精神。
 
   兵团几代人在屯垦戍边伟大实践中铸就的、以兵团精神为主要内涵的兵团文化,已经成为职工群众屯垦戍边的重要精神支撑和共同精神家园。 
 

   结束语: 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立于1954年10月7日,由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第一兵团第二军和第六军的大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二兵团的全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五军的大部组编而成农四师:1953年成立,主要分布在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直属原伊犁地区境内,师部驻伊宁市,前身是第一兵团第五军步兵第十五师。2012年12月24日更名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四师。
 
   纵观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历史沿革及其所属的特殊地理位置,除了关于军垦灵魂及精神的讨论之外,关于中国军垦文化的讨论其实是《军垦之魂》所隐藏的重要文学主题。 
    
   阅读《军垦之魂》是一件非常复杂的阅读过程。从表面上看,鹏鸣的这篇散文以充满浪漫主义激情的手法,描绘与追溯了我军第四师七十四团驻守边关的一系列历史踪迹。但是,实际上所隐藏的文学元素却极其复合。首先是第四师七十四团的官兵前身是来自从延安走出的队伍所组成;其次是早在远古时期浪漫主义诗人李白就写下了关于天山的豪迈诗篇“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第三是通过钟槐精神昭示了中国现代军人甘守边疆为保卫祖国和平安宁的平面画卷;第四是通过立体交叉的时空重叠,刻画了昭苏地区边境长达百年无人巡守背后的苍凉与悲壮,再次回首了弱国无外交的沉痛历史;第五是通过当年守关官兵坟头长满了萋萋荒草,既没有人前来祭奠,也没有人想起他们。他们成了不屈的孤魂野鬼,游荡在漫长的边境线上的凄惨镜相与当今中国军人的扬眉吐气,斗志昂扬的相互对比,衬托出我们祖国走向民族复兴的宏伟壮志。本文皆在客观阅读《军垦之魂》的基础之上,分析研究鹏鸣文学创作中关于军垦文化的探究与调查。坡马文化的概念是鹏鸣关于地区文化的归纳与总结。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上图为:七十四团当时的团部(地窝子)办公室



附:《军垦之魂》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军垦之魂

                                                                鹏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唐人李白面对雄奇壮观、大气磅礴的天山,仰天长啸,壮激烈,唯有他的诗句能配得上气吞八荒的天山。李白出生于碎叶城(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市附近),童年在西域度过。碎叶城属唐朝安西四镇之一,地处“丝绸之路”两条干线的交汇处,东西方客商云集于此,繁华热闹一时。2014年中哈吉三国联合申报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路网”,碎叶城被正式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四师七十四团与吉尔吉斯斯坦相邻,距李白的出生地不是很遥远,李白是否来过这里不得而知,但他豪迈洒脱、嗜酒如命的个性,却颇似西域人,这或许与他在西域生活过有关。明话本小说世通言里有一篇传奇故事叫“李太白醉草吓蛮书”,讲的是某国番使送来蛮书一部,扬言大唐如能认识并写得回文,便甘心臣服,年年朝贡,否则就将唐朝疆土割让给他国。满朝文武皆不识蛮书,唐玄宗一筹莫展,这时贺知章举荐了李白。只见李白紫衣纱帽上得殿来,飘飘然有神仙凌云之态,先是朗声读番书,而后一边饮酒一边写回文。番使读罢大惊失色,心悦诚服,叩头谢罪而去。李白赢得一片赞誉,为大唐挣足了面子。

传奇故事虽无史料可考,但李白或许真的能看懂西域诸国文字。李白曾在几首诗中吟唱:“风吹柳花满店香,胡姬压酒唤客尝。”“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由此可见,李太白还是有西域情结的,对来自家乡的异族女子情有独钟。

天山,是天赐之山,崛起于帕米尔高原,巨大的山脉长达两千四百公里。

七十四团位于南天山脚下,长无炎夏,春秋相连,百里边境线上自然风光雄伟壮丽,气象万千,乌孙古墓、西突厥王陵、唐城遗址、遗迹、古道遍及四野,己成为各地游客寻幽探古、消闲避暑的胜地。

凡是来七十四团旅游观光、探亲访友的人,都会前往钟槐哨所。

这就像人们到了北京,一定要去天安门广场瞻仰人民英雄纪念碑一样,在晨光微曦之时观看升旗仪式。

很多时候,人做一件事既不需要借口,也不需要理由。彼时,受内心某种情感驱使,受某种潜移默化精神熏陶,踏上一条类似朝圣的艰辛之路。

钟槐哨所坐落在海拔两千多米的南天山那林果勒界河山口,生存环境恶劣,氧气稀薄,最冷时气温零下四十摄氏度,积雪封山长达六个多月。

驻守在哨所的几代战友兵、父子兵、兄弟兵、夫妻兵,没有激情澎湃的豪言壮语,没有热血沸腾地宣誓与血书,他们像大山一样沉默深情,用青春和生命守卫着国家的领土。

如果一定要他们说点什么,他们会平静地说:哨所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走马穿行雪海边,巍巍群山高入天”。

我们从七十四团团部出发,遥望白雪皑皑、云遮雾绕的汗腾格里峰,一路向西,沿途牛羊遍野,白杨树身披金甲,傲然挺立,护卫着广袤的田野,田地里金黄色的麦浪此起彼伏,由远而近滚滚而来,气势喜人。过了坡马边防检查站向南,行驶在蜿蜒颠簸的石头子路上,寒光闪闪的钢丝网像是一条伏卧在地巨蟒,将中哈边境分隔开来。

越野车加足马力,爬坡向西又向南,驶进一个山坳,钟槐哨所就伫立在一号界沟沟口。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旗杆上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在皑皑白雪映衬下,这面国旗鲜艳夺目,使人热血沸腾。旁边一块巨石上镌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红色大字“钟槐哨所”。

刚下车时,我便被那亘古的荒凉孤寂所震撼。

寒风凛冽,吹面如割,四周群山环抱,雪峰万仞,除了呼啸的山风,就是哗哗流淌的河水。能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坚守一年半载,没有一点儿精神和信念是绝对办不到的。

当地友人说,原先的哨所距今已有五十多年历史,陈旧破败,低矮狭小,设施简陋落后,难以满足需要。七十四团便在旁边新建了一座木质结构的三层哨所楼,改善边防哨兵生活和执勤条件。多功能展厅陈列着第一代军垦家庭用过的生产生活用品和历史黑白照片,向人们展示军垦人为国屯垦戍边的钟槐精神。

在不大的展厅里,我看见了老军垦拓荒时用过的坎土曼,他们穿过的破旧棉衣,用过的锈迹斑斑的马灯……墙壁上是一幅幅颇有历史感的黑白照片,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人在沼泽荒原上热火朝天地劳作,如今他们已是白发苍苍、步履蹒跚,听说大多人患上了心肺病,有的还长眠于此,与天山为伴。

想当年,有多少默默奉献的兵团人,举着红旗而来,伴着军歌而去……

钟槐哨所就像是一座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的简史馆,尽管面积不大,却承载着军垦人忠于职守、无私奉献的精神,浓缩了历史的沧桑变化和兴衰荣辱,保存着七十四团人刻骨铭心、薪火相传的记忆。

有人称钟槐哨所为“万里边关第一哨”,这名字气冲牛斗,豪情万丈,跟虎踞龙盘、巍峨矗立的南天山为相配。

哨所值守人郑海燕说,钟槐哨所的名字源自电视连续剧《戈壁母亲》。剧中人物钟槐无怨无悔守边护边的行为,引起七十四团军垦人的强烈共鸣,他们感同身受,分外激动,特邀该剧作者韩天航来界沟一号哨所采风。韩天航被七十四团兵五十多年如一日守卫哨所的精神所打动,热泪盈眶地将一号哨所命名为“钟槐哨所”。

在七十四团149公里的边境线上,有很多“钟槐哨所”,几代军垦人一边生产、一边巡逻,将青春、理想甚至生命融进了雪域高原。

        钟槐哨所已成为七十四团引以为豪的地标!

        钟槐哨所成为军垦人威武不屈的精神武库!

        钟槐哨所成为伊犁红色经典推荐旅游线路!

       共和国元帅刘伯承的长子刘太行将军来了。他被军垦战士雪山深谷开荒造田的大无畏精神所震撼,为他们献了青春献子孙的壮举所打动,感慨地说:“这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无私奉献精神!”

头发花白的上海支边青年来了。他们看见哨所展厅墙壁上悬挂着自己当年开拖拉机时的照片,先是惊呼,继而惊喜,哽咽不能语。他们将青春和热血洒在这片热土上,七十四团以这种方式铭记他们。

英姿勃勃的军垦第三代来了。他们有的已参加工作,有的在繁华都市里读书,看着照片上爷爷奶奶生龙活虎、热火朝天地劳动竞赛,既亲切又陌生,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言语里满是赞叹和钦佩。

……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七十四团又名坡马镇,“坡马”为蒙古语,意思是“边防要塞”。千百年来,这里就是通往中亚哈萨克大草原的一个重要山口要隘。清朝曾在钟槐哨所附近设立过“卡伦”(满语),意思为瞭望、守卫,是清代在边疆地区设置的吏番候望之所。据《清史资料》记载,当时设的边防哨所有三种,一叫常设卡伦,即永驻的哨所,大多数在城镇附近;二叫移设卡伦,即没有固定的哨所;三叫添设卡伦,即临时增设的哨所。

移动哨所和临时哨所根据气候变化情况而设,天气寒冷时迁移,天气暖和时驻扎,每年三月初设哨,十月初撤回。各卡伦有官员一人,士兵最少五人,最多十五人不等。

一座不起眼的哨所,一块斑驳的小小界碑,背后是民族百年的屈辱和血泪。

我踏着狭窄的楼梯,拾阶而上,上到哨所最高处。晴空烈日下,峰峦如聚,松涛如怒,那林果勒界河哗哗流淌,川流不息。放眼远眺,对面哈萨克斯坦的岗哨、田地、村庄尽收眼底,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

不远处,有一块用青麻石做成的“大清一号界碑”,经一百多年风雨侵蚀,碑上文字仍隐约可辨。在我们看来,这是一块耻辱碑,是大清国丧权失地的历史见证。

清光绪七年,晚清政府经过艰难屈辱的斗争又一次与沙皇俄国签订了界约,割让领土七万多平方公里。按照约定,边界所立界碑由沙俄政府制作,清政府提供尺寸及所需经费。石碑制成后,清政府官员玩忽职守没有到现场监督立碑,沙俄官兵手段卑劣,偷偷将石碑向中方境内推进了二十多公里。

驻守卡伦(哨所)的清朝官兵闻讯赶来,怒火中烧,悲愤交集。边界无小事,弱国无外交,政府被打断了脊梁骨软弱无能,哨所官兵难免畏手畏脚。边境的牧民向他们哭诉,祖祖辈辈放牧的地方一夜之间就不能去了,祖先还埋葬在那林果勒草原。

昨天还在界碑后那片辽阔的草原上巡逻,今天却成了他国的地界。哨所官兵认为自己失职,愤然推倒石碑。埋伏在丛林里如狼似虎的沙俄骑兵冲出来,袭击了他们,守边官兵全部牺牲。残暴的沙俄骑兵得意洋洋纵马而去,留下十一具死不瞑目的大清官兵遗体。

那一刻,苍天阴云密布,山林黯然失色,河流呜咽,牧民流泪。

清政府委曲求全,没有替卡伦官兵伸张正义,而是悄悄派人草草掩埋了他们的尸体,拆除了卡伦。一年又一年,官兵坟头长满了萋萋荒草,既没有人前来祭奠,也没有人想起他们。他们成了不屈的孤魂野鬼,游荡在漫长的边境线上。

   此后,昭苏地区边境长达百年无人巡守。

一百多年后,一群从延安走出的队伍斗志昂扬地来到昭苏高原,他们在荒原上挖地窝子,一手拿枪,一手持镐,开荒垦田,挖土修渠,积极乐观的“南泥湾”的精神在荒郊旷野上散播。

乌孙故地从来都不是太平之所,无论是贫瘠的荒野,还是肥美的草原,都曾流淌过侵略者和守卫者的鲜血。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苏关系异常紧张,双方荷枪实弹,擦枪走火之事时有发生。苏方气焰嚣张,不断挑衅,白天用大喇叭干扰,夜晚亮如白昼的探照灯来回在界沟一号哨所照射,晃得人头晕眼花。

哨所不会忘记,兵团战士龙富基、谭培生在山中边境线上巡逻,突然遭遇暴风雪,下山的道路被掩埋。他俩顶着寒风,深一脚浅一脚,趟着一米多厚的积雪,艰难跋涉了四十多个小时才回到哨所,手脚被严重冻伤。

哨所不会忘记,哨所长罗光全夫妻在哨所一住就是十年。因山区气候恶劣、交通不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因病不能及时救治,不幸逝去。他们肝肠寸断,号啕大哭,擦干眼泪后毅然背起枪,继续巡逻在边境线上。

哨所不会忘记,苏联边防军偷偷在中国境内架设三百多米长的铁丝网,企图侵占蚕食我国领土。面对苏军闪亮的刺刀和黑洞洞的枪口,七十四团兵以大无畏的胆识和气魄拆除铁丝网,很多人的手、胳膊和脸被划破,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

哨所不会忘记,蒙古族护边员布仁特克斯二十七年来,每天清晨雷打不动的一件事就是升国旗。有人对他的举动很不理解:“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升国旗给谁看?”布仁特克斯郑重地说:“国旗是国家的象征,每天升国旗,就代表这里是中国的领土。”

在七十四团人的信念里,历史悲剧不能重演,祖国领土神圣不可侵犯。

面对巍巍天山,我感到自卑和渺小。

面对钟槐哨所,我感到浅薄和庸俗。

面对崇高奉献,我感到惭愧和内疚。

我仰望苍天,秋高云淡,一只苍鹰在峡谷间盘旋,那是哨所逝去者的灵魂吗?它身姿矫健,自由翱翔,迎风振翅,直上青云,渐渐消失在瓦蓝透明的天空里。九霄云外,是天堂吗?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七十四团团歌《美丽的坡马我的家》:

 

                         在那西部天山的深处

                                           有一个美丽的高山农场

                                           木扎尔特  我可爱的家

                                           军垦战士

                                           一手拿镐

                                           一手拿枪

                                           ……

 

我仿佛听见有人说我是兵团战士,我们种地是站岗,放牧是巡逻。站着是丰碑,倒下是路标 ……

 

                                                                                 2017 . 04 . 01 . 夜 5 点 38 分。


关于新时期军垦精神的对话(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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