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6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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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
小王急匆匆去上班,途中遇见老陈,他正拄着一根木棍,走走停停。
小王和老陈以前在同一个厂子,还是同一个生产小组,两人关系很好。老陈不仅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地教给小王,在生活上也处处关心照顾他,就连小王的对象也是老陈牵线搭桥的。后来老陈病退了,小王不久也下了岗,两人为生计各自四处奔波,见面的机会便慢慢减少了。
“陈师傅——”小王热情地招呼道。
“这不是小王吗?好久不见了,你上班去吗?”老陈喘着粗气问道。
“是啊,我上班去。陈师傅,您最近身体还好吗?”小王关切地问。
老陈苦笑了一下:“马马虎虎,就是一到冬天气管炎就犯。”
“看过医生了吗?”
“看了,又是吃药又是打针,现在感觉好点了。”
“陈师母身体好吗”小王问。
“唉,她已经走了快一年了。”
“啊?记得陈师母身体一直比你好,都是她在照顾您,怎么会……”小王惊讶地说。
“谁能料到呢,突发脑溢血,说没就没了。”老陈感慨道。
“唉,陈师母多好的一个人啊,对谁都和和气气。”小王惋惜不已,“那……现在谁在照顾您呢?”
老陈答道:“我自己。”
“您没跟儿子在一起?”
“儿子有他的难处,我还能走动,不想给他们添麻烦。”老陈解释道。
小王知道老陈所说的难处,不便多问。
“您这是要去哪儿呢?”小王关切地问。
“去抓药。”老陈答道。
小王连忙将老陈扶到一旁的石椅上,说:“您歇着,我帮您去抓。”
“药店就在前面不远,我慢慢走过去就到了。你快去上班吧,别迟到了。”老陈说。
小王看了看手表,说:“那好。我改天再来看您。您一定要小心,慢点走。”
老陈笑道:“放心吧,没事的。”
小王就匆匆走了。
过了几天,小王带着一盒礼品和一根崭新的拐杖去看望老陈。敲了半天门,里面没动静。邻居老太说,老陈去儿子家了。小王心想:早该这样了。老陈体弱多病,一个人生活确实困难,一定要有人照顾。听说儿子家条件不错,自己开了家小公司。
小王便拎着礼品往回走,却在半路上遇见了老陈,他正坐在路边的一张石椅上发呆,白发被寒风吹得凌乱,身边放着一篮子鸡蛋,手中的木棍也掉在了地上。小王连忙跑上前去问:“陈师傅,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听说您去儿子家了。”老陈回过神来,笑了笑说:“我是去儿子家了。儿子好久没来了,电话老是打不通,我不放心,就想去看看他们,特别是我那个宝贝孙子,是我一手带大的。门开了,里面出来一个陌生中年女人。一问才知道,儿子一家早在半年前就搬了,房子也卖了。”
小王听了很惊讶,说:“怎么连搬家都不告诉你?他心里还有没有你这个老父亲?”
老陈豁达地笑道:“只要孩子们过得好就行。”
小王听了,心里一阵酸楚,说:“陈师傅,外面冷,我送您回家。”
小王搀扶着老陈回到了他的旧屋,俩人坐在一起,亲切地交谈着,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小王还主动帮老陈擦桌子、拖地板、洗衣服,忙前忙后,直到很晚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走时,他将新买的拐杖送给了老陈。
打那以后,小王经常去看望老陈,帮助他干这干那。
那年冬天,老陈气管炎又犯了,住进了医院。小陈每天下了班就往医院跑,给他端水喂药,洗脸擦身,照顾得非常周到。同病房的人知道老陈有一个儿子,看见每天都是小王在忙进忙出,以为小王就是老陈的儿子。
半个月后老陈出院了。
过了几天,小王去看望老陈,见大门紧锁。邻居老太说,老陈进医院了。小王一惊,怎么又进医院啦?连忙打电话给老陈。当了解了事情真相后,小王感慨不已。
原来,这次住院的不是老陈,而是他的儿子。老陈告诉小王,儿子公司破产了,还欠了一屁股债,老婆也跟他离了婚。可是祸不单行,不久儿子被查出得了癌症。老陈说,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不照顾他谁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