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 澡

2022年06月03日

他从小就没了娘，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父亲又当爹又当娘，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父亲心灵手巧，小到烧饭做菜、缝补浆洗，大到修理电器、制作家具，样样活儿都会做。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父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身上穿的毛线衣，也是父亲自己精心编织的。小时候，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父亲坐在一个大澡盆里洗澡，他一边沐浴在父亲的爱河里，一边玩着美丽的肥皂泡沫，听父亲讲那过去的事情，真是其乐融融。有一次他对父亲说：“爹，等你老了，洗不动了，我也给你洗澡。”父亲听了，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流出了眼泪。父亲说：“好！好！我的乖儿子，爹没白疼你，爹就等着这一天啦。”

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一晃他也成了父亲，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他也经常给儿子洗澡。有一次，他给儿子洗澡，儿子对他说：“爸，等你老了，洗不动了，我也给你洗澡。”他听了，笑得合不拢嘴，笑得流出了眼泪。他说：“好！好！我的乖儿子，爸没白疼你，爸就等着这一天啦。”

儿子喜欢问这问那：“爸爸，你小时候谁最疼你啊？”父亲说：“当然是你爷爷。爸就你爷爷一个亲人。”儿子又问：“爸爸，你小时候，是谁给你洗澡？”父亲笑了：“傻孩子，除了你爷爷还有谁？”儿子又问：“现在爷爷老了，洗不动了，谁给他洗澡？”他一愣，想支开话题：“我们洗完澡，去动物园看老虎和大象。”儿子说：“爸爸，你还没回答我呢。”他支吾道：“有养老院的护工。”儿子问：“为什么是护工不是爸爸呢？”他顿时语塞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儿子了，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儿子说：“爸爸，你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他回过神来，面露愧疚，对儿子说：“爸爸想起了三十年前也曾对你爷爷说过，等他老了给他洗澡。可爸爸没能做到，爸爸亏欠了你爷爷。我的好儿子，是你提醒了爸爸，过几天，爸爸就去养老院接你爷爷回家。爸爸一定会加倍还上。”

儿子高兴极了，那张笑脸就像春天盛开的花朵，儿子说：“爸爸，我们今天不去动物园了，就去接爷爷回家好吗？”

父亲点点头，眼里闪着泪花，说：“好！我们今天就去接爷爷回家。”

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