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笔记之《论语·篇十二〈颜渊〉》孔子及其弟子

【原文】

12.23子贡问友。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也。”

【集注】

告，工毒反。道，去声。友所以辅仁，故尽其心以告之，善其说以道之。然以义合者也，故不可则止。若以数而见疏，则自辱矣。

【钱穆】

忠告而善道之：友有非，不可不告，然必出于对友之忠忱，又须能善为劝导。

不可则止：如此而犹不可，不见从，则且止不再言。

毋自辱焉：若言不止，将自取辱。然亦非即此而绝。

本章必是子贡之问有专指，而记者略之，否则孔子当不专以此为说。《论语》如此例甚多，读者当细会。

[白话试译]

子贡问交友之道。先生说：“朋友有不是处，该尽忠直告，又须善为劝说，若不听从，则该暂时停止不言，莫要为此自受耻辱。”

【译文】

子贡问怎样对待朋友。孔子说：“忠诚地劝告他，恰当地引导他，如果不听也就罢了，不要自取其辱。”

【自译】

子贡问交友。先生说：“给予忠告并要善加劝导，但要适可而止，不要自取其辱。”

【感悟】

有“瑚琏之器”之称的子贡是孔门最杰出的弟子之一，政治、经济、言语等诸多方面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说他是孔门中最有能耐的也不为过。子贡虽是儒家弟子，但他颇有纵横家的味道在里面。司马迁在《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中说：“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可见子贡的纵横权谋。但司马迁同时说子贡：“喜扬人之美，不能匿人之过。”可见子贡善于表扬他人，但也不能替人隐瞒过失。这样的性格，如若朋友有了过错，子贡如何能够忍耐，说不定就是强劝加死劝，实在不听的话，那对不起，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了。孔丘先生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得意弟子的个性，所以才会说出此番言论。不可则止，也反映出孔丘先生虽然是一本正经的人，但绝不是不懂变通的迂腐之辈。

【后记】

    不可则止，毋自辱也。富哉言乎！

                                                              槐榆柳

                                                           2018年3月19日

[参看资料]

朱熹《论语集注》、钱穆《论语新解》、南怀瑾《论语别裁》、李泽厚《论语今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