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宅

老宅离泉不远，去老宅前先去看了泉，像是探望老友。走的还是那条鹅卵石小道，踩着鹅卵石走，脚底能感觉到密实的凸点。走着走着听见水声，越走水声越大，大到轰然作响，便看见了泉。泉还是那个样，撒欢地喷涌，踢腾得池水晃荡闪亮，看得我兴奋不已。

看了泉去老宅，去老宅是看作品展，去了门还没开，一条横幅挂在屋檐下。老宅看着不老，不像有上百年了，青砖青瓦都没破损，砖缝细密，白灰似线，可能是修缮过了。院里有树，树才一握粗，树上开着蜡梅，腊梅是黄色的，远看星星点点，近瞅团团圆圆。院里有猫，背阴里有影子掠过，是几只黑猫。

在院里转悠了一会，人才渐渐多了，有文友，有记者，还有游客，都聚在老宅前。开幕式上有人讲话，讲话没用稿子，也没用麦克风，听的人都穿厚衣，穿厚衣还抱着膀子。院里风大，天上风更大，能听见呜呜响，风把天刮得湛蓝，像擦洗过的一样。有人用手捅我，是旁边的文友，他指给我看，有猫上了房顶，卧烟囱旁，是只虎皮猫。

掌声歇了，宅门才打开，人像放水涌了进去。老宅的空间很大，木梁很高，木梁下一圈白墙，白墙上像是排了队，大大小小紧挨着，都是展出的作品，作品里有散文，有诗歌，有国画，还有书法。我拨开人群先去找，找到了才去的别处，去别处转悠完，又回来看找到的作品。那是篇散文，散文的字很大，不用戴花镜就能看清楚，我从头到尾地读，读了两遍才离开。那是我的作品，头一回在老宅里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