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旧重游大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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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庙山老照片。旧时建筑物和植被较少,从对面的包头路高处看,接近全景照。

日本人占据青岛时候建的山门

日本人在山上建的神社,中国人叫大庙。抗战胜利后,拆除了。

青岛土著熟知的108蹬大楼梯,认真点过,现在实际是109蹬,

山顶俯瞰市区。

山顶的观景平台。
残存的军事工事,碉堡
青岛老市北的贮水山,由吉林路、泰山路、登州路、贮水山路、黄台路、辽宁路一大嘎拉围成。它曾经有多个名字,包括马鞍山、烽台岭,毛奇山、大庙山和贮水山。一山多名,有些历史缘由。古称“马鞍山”,是因为山顶两峰对峙形若马鞍。再称“烽台岭”,则因明代山顶建有烽火台。又称毛奇山是因1897年德国盘踞青岛,山上建炮台,以德军参谋长毛奇之名命名。其后日本人借一战机会侵占青岛,搞出日本名“若鹤山”。现在官方正规用名是贮水山,起因是1901年德占青岛时期,在半山处建有供市民用水的贮水池。而民间习惯叫这山为大庙山,是因为日本人曾经在这建有神社建筑,老百姓俗称为日本大庙,山名因之成为大庙山。1945年抗战胜利,把日本人的大庙拆掉了。而大庙山这个名称,在青岛土著嘴里一直流传着。
旧地重游,从辽宁路进大庙山,走的是儿童公园这个大门。感觉这公园定名挺贴切,这里一直是老市北孩子们的乐园啊。年少时候家住老市北小鲍岛,离着这里挺近便,伙伴们常嘠伙着过来玩的。这就沿路前行,边走边捋说道说道。
从正门进去,是一道缓坡道路,路两侧早年是两趟樱花树,现在是已经长大的雪松。沿道树两边有小树林,树荫里依旧集聚一批坐马扎打扑克的。现在的玩法是六人打“够级”了,早先青岛不兴打“够级”,玩的是加减分,四个人玩,还围一圈看眼的。文革时候有一种不关心政治光知道玩的,叫逍遥派,指的就是这些人。说起来你不得不服,青岛人真能玩,玩扑克这个传统一直沿袭,几十年不变。不过我们孩儿们当时不感兴趣,孩儿们只是路过扑克摊,只是偶尔看看,只是累了在这里歇歇脚。
坡道往上是个小广场,当年的沙土地面,已经是换成漂亮的拼花石板了。女学生过去在这儿跳皮筋,总是会尘土飞扬的,现在变得干干净净,方便了跳广场舞的大妈们。广场右手这边当年是个没有顶盖的溜冰场,路过这里,老远就听到哗啦哗啦响。一批划旱冰的少年,技艺已经十分娴熟,印象里他们是附近部队大院的孩子。我们过来也只有看看,玩这个是要花钱的。这个建筑后来加顶改造了,可以搞歌舞搞演出了。青岛最早的选美大赛就在这里举行的。当年的表演还是穿泳装的,还不是三点式,就已经很轰动了。今天再看这溜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改成自然博物馆了。
跟这博物馆隔着马路,就是青岛的少年宫。那时感觉少年宫好气派好高大,那里确实也不是随便可以进去玩的。来过几次,都是带上红领巾跟学校来的,来开开会,欣赏才艺学生的器乐歌舞什么的。不过少年宫眼前当下很接地气,门前这里有了早市。
小广场的另一侧,过去是栋大屋顶老建筑,好像是日本大庙时候的遗存。年少来玩时候的印象,这里有个民办学校的,现在是社区的办公楼了。办公楼跟少年宫之间,就是驰名岛城的一百零八蹬大楼梯。鼓鼓劲,爬楼梯吧,边登阶梯边计数,吆,是一百零九蹬!确实是一百零九,传说的台级数应该是不错,估计什么时候整修地面,增加了一级。一百零九级台阶,等于上了六层楼吧。当年多是跑上来的,喊一二三比着赛开跑的。孩子时候不知道累,也不知道危险。记得有“野毛”的玩伴,坐一块木板,顺石梯往下擦滑,绊绊磕磕颠颠哒哒,不定怎么就栽下来跌个踉跄。没事的,经得起摔打,才是散养的孩子。
这一百零八蹬楼梯上面,还是一平台,旁边有路继续上山。路旁曾经有一段石崖来着,不太高,但很陡峭,小伙伴们那时常过来玩攀岩。想想挺吓人,没有任何的保护,就靠手脚摸索,找下手落脚处慢慢往上爬。在这里挨过摔的,幸亏是皮肉伤,抹点紫药水,几天就好了。这里曾经建了青岛电视塔,后来电视塔挪到太平山那边了,不过这个位置现在还是由有线电视台占着。记忆中的那段石崖应该在它的办公楼屋后。
沿着有线电视大院门前的道路继续上山,石条砌的山路,现在修的平缓坚固。再往上就望见半山坡的碉堡了。碉堡几个黑洞洞的射击孔,面向小鲍岛这边。这应该是德国人建的炮台工事的一部分了,经过了一百多年,历史的见证。记得碉堡后面有小门能弓腰进去的,里面净是些碎石杂草,现在碉堡大多掩埋了。碉堡上面的半山坡,不知道什么单位圈起院落盖起房子,只能绕道上山。山顶最高处,不知道哪年建成了圆环型观景台,从台上登高望远,远处的几个山头和老市区密密匝匝的建筑尽收眼底。记忆里当年登山,走羊肠道穿越黑松林,有好几处炮台工事,山顶处是嶙峋怪石,很接近原生态的模样,现在整修的太像公园了。
该下山了。愿意转圈的话,可以转到登州路的出口,也可以转到贮水山路。还是接近原路转个小圈,来到了童话般儿童新天地的大门了。这里是儿童游乐场,环境和设施比以前高级多了。当年这里仅有滑梯和翘板之类简易设施。那会儿孩子多设施少,上去压个撅板玩玩,也要排号的。挨号也值得,要疯玩一阵才过瘾的。当年这里曾经有电动木马的,交上几分钱,可以坐上去攥住马脖子处的把手,人家打开电门,马儿就咣当咣当地晃动,这么踮上几分钟,意犹未尽就到点了。当年这庄户耍儿,跟现在游乐设施的没法比相了,当下的设备花样太多了。
继续回正门,又见荷花湾了。荷花湾就个山脚下汇集山水的普通池塘,现在整上木栈道假山和人造石,修的规规整整漂漂亮亮了。见水的地儿就见些灵气见些浪漫。如果说上海人当年谈恋爱,都要到黄浦江边的,那青岛老市北当年穿白边鞋“度老迷”(本地土话,指谈对象)的,就相约大庙山的荷花湾。俺孩儿们当年情窦未开,对这些传说还是知道的。孩儿们的兴趣在玩上,夏天在这里忙扑蜻蜓。冬天呢,来这冰冻的池面擦擦滑。
不得不说当年在荷花湾吃过的苦头。同学结伙来这里捞鱼,就是树枝撑着纱网放到浅水下,再撒馒头沫引来小鱼,再猛然提网,捉几条非常小的草鱼苗。同学操作,我替他拿战利品,就是裝几个鱼苗的罐头瓶。猛然间被一个壮汉子捉了行,捏手腕逮进他们办公室边的小屋里,惊动了家长和学校。当时不知道跟人家论就一下,这多大的事?该不该捉?有没有权关小屋?罢了罢了,按倒霉处理了。还得了个评价,老实孩子作大业。现在想起来就想哈哈笑,小学同学见面,仍然拿这个来开玩笑。
好了,转一圈了,回儿童公园大门口了。最大体会,这儿童公园转转一番,见不到几个少年儿童,见到的多是大爷大妈。纳闷间幡然醒悟,这些大爷大妈们,不就是当年那批少年儿童吗?还是那批人,还是老地方,山不转水转,地不老人老。唏嘘,真是世事沧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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