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模像样的春天等得我饥渴难耐,如火如荼的春阳将暖意肆意地绽放,深深地酥麻到我骨髓里。我只指望它尽展魅惑,伺候我午后小憩,它却无赖地牵扯到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东西。记忆真是个调皮捣蛋的玩意,努力去想它的时候,它却死也不出现,晾它到一边时,它却死皮赖脸地往你脑子里拱,甩都甩不掉。
很久没有去想你,我不知道四年的时间改变了你什么,我也不可能知道,知道的人也不可能告诉我。我只知道新的春天来了,你的周围肯定长满了草,冒出了花,去年冬天的枯枝烂叶已经消失殆尽了,化成养料培育这一季的芬芳。对了,那棵当初还没有我高的树可曾长成遮荫的伞呢?春天来了,夏天不远了,我知道你是非常怕热的,以前夏天的晚上,你在宿舍里总要洗上好几回冷水澡,弄得上铺湿漉漉的,还要祸及下铺,可真是人在乘凉,人家淋雨的奇观。或许那棵树已经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栽上一颗新的,可能是你的父母亲自动的手,他们永远不想这棵树长大,就让它这么一直循环下去,就像你永远都是他们长不大的孩子。
可能你周围已经砌成了一堵围墙,做成院子的摸样,只有你和你的爷爷。闲暇的时候摆上一桌象棋,爷孙俩就这么下到夕阳的到来,醉红了你的脸颊。你是很喜欢玩这个东西的,也确实有耐心,你的棋艺应该很高了吧,我这种烂水平是再也下不过你的了,没有你陪的时间里,我都渐渐生疏了。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强劲的敌手,我知道你倘若输了一把定会埋头苦练伺机报仇的,定要战胜他你才会露出憨憨的笑。
你的父母还是有点钱的,不知道有没有给你弄上一个乒乓桌,焚几幅高质量的球和拍,让你抽个痛快。你是真的很喜欢玩这个,一个人可以站在擂主位子面对车轮战可以打一个下午,我那时候真的很佩服你啊!偶然天上闪过去的大鸟,那振臂展翅的雄姿和你当年有的一拼啊!啊呀,哪里来的沙子,等我一下,我揉一下眼睛,磕得我生疼生疼,就像一把刀刺到了里面却怎么也摸不到,该死的风,该死的沙!你可不能睁开眼啊,风真是没心没肺,看来那棵树真的有长大的必要,记得给你父母托个梦说一说这件事,你认为呢?
记得那个地方围着田,夏天是要播种的,绿油油的水稻,满满地水。你还会再害怕水吗?水把你轻易地带走,远离了你的父母,远离了你的亲人,远离了我们,仅仅就这一层水怎么就隔成这天上人间的距离呢?看吧,都是你怕热惹的祸,要去洗什么冷水澡,小小的河,浅浅的水,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大家都这么认为。你虽然没有姚明那样高,但是没理由倒在这样的地方啊!空荡无人的河,寂静的晚饭之后,一切都是上帝给你铺好了路,不给任何人抢夺你的机会。你肯定呼喊了,喊破了喉咙,就像哭着的阿杜;又或者你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迸发了汪峰的撕心裂肺,可是夕阳不忍心看悄悄地离去了,拉着晚霞的手,似懂非懂地消散在天际。河水在你的挣扎下一波一波地荡开,露出它即将得到你的冷冽嘴脸,那样淫荡邪恶的样子。哈哈,你就是站不起来,站不起来,喊吧!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乖乖就范吧!
我知道你是很听话的人,老师们也知道,你从未反驳过任何一位老师,对他们没有一句怨言,相反还会指责别人对老师的吐槽,我们骂你是“老好人”,但是你却露出了被赞扬的笑,那样傻傻的笑。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吃了多少亏,我只知道别人默默地从你这儿得了多少好处,当然我也是其中之一。你用笑破碎了一切烦恼,把这样人人觉得难堪的事当自己义务一样地守护着,包括带走你的那条河。我看到你久久不愿松开它,指甲里的残垢就是你与它不伦的苟合。天哪!你竟然能够原谅它,就像原谅我们一样。
对不起,我说了这么多,猜测了这么多这才想起我似乎不记得你的摸样了。让我努力想想,好好想想,你看,记忆真的是这样的,我说的没错吧!你的最后一眼是像太阳一样平静地吸引着我们这些小行星围着你转啊,转啊,真想就这么转下去!这一眼是异常珍贵的,你看我费了好大劲才能找出它,掸掸上面的灰,它是加了密一直锁在我心底最深处的,我都不舍得拿出来看一看,瞧一瞧,你也知道我真的很脆弱。粗大的烟囱开始活跃了,你离我们越来越远了,你离天堂却越来越近了,为什么是黑烟呢?对于你这样一个纯洁的人,难道灵魂也被偷偷地污染了吗?难道人的灵魂没有贵贱之分?哦,是我错了,直到它消失在湛蓝的天空里,我顿然醒悟,你和天空一个颜色!或许你本该属于那里...
哦,该死的电话又来了,我又要出去忙活了,你还真心疼我,是你叫来的吧?还没有到那么热的时候呢!不过还是谢谢你的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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