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的压力与友好的怀疑论者
(2015-05-22 17:06:37)
标签:
文化 |
分类: 段鑫星译著 |
西方文化有很多友好的怀疑论者,就像我的朋友蒂姆和罗伯一样,虽然他们对检验任何研究中的有效证据并不感兴趣,但他们都遵循着科学的传统,并声称自己可以耐心地等待证据。大多数人自始至终对奇闻轶事的回应是不信任,以及难以快速回想起自己身边类似的事情。他们认为自己是开明的怀疑论者,但是在这一领域他们却展示了极大的怀疑和极少的开明理解。大多数人知道如果他们确实曾经被说服过,他们可能不得不支持预感的信徒,导致社会地位的丧失。所以他们在怀疑的同时,依然非常开心地聆听朋友的超心灵感应故事,指出所有可能的替代选择,即合理解释。如果他们找不到合理的解释,争论便只能搁置在“科学不接受这些故事”这样一个事实上,所以还必须有他们没想到的其它解释。
我无法抵抗友好、合理的怀疑的吸引。当我听陌生人讲述故事时,如果我非常努力地寻找,我就能够感受到替代解释的吸引力。有人曾告诉我,他开了一晚上的车,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莫名其妙地停了下来,恰巧躲过了一辆突然急速开过的车。我想到了那个小男孩,我看到他在母亲那辆还没熄火的面包车里玩耍。我似乎听到了一阵噪音,我想知道这个人当时是不是也听到了。也许他无意间听到有辆车在驶近,然后没有多想地选择了回避。也许他看到马路上光线突然变亮,暗示有辆车在靠近。也许他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又或许他对那一幕惊险的相遇仍惊魂未定,记不清那一瞬间。也许,他以人们将个人经历转变为不能维持自我认同的基础之上的方式,误将这次的幸免于难当作预感。
我们知道,开放、友好的怀疑态度是对预感故事唯一适当的反应,就如同对俏皮话唯一的合理反应就是善意的抱怨。秉持怀疑态度让我成为社会中一名有教养、正直的成员。我曾经不止一次地利用这个同样友好的怀疑作为保护自己社会信誉的方法,而没有去尝试更深入地了解这个故事。
时刻牢记证明他人日常生活经历的科学性并不是我的工作,这让我不再自动搜索其他逻辑性的解释。事实上,我很少为人们向我讲述的关于他们生活的故事去寻找证据。如果有人告诉我,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恋爱,我不会追寻他的过去寻找他撒谎的证据。我不会以他认为的真爱的标准询问他,也不会要求他对自己每次误以为坠入爱河做一个简短的说明。我没有义务对他的声明时刻秉持开放、怀疑的态度。
我可以接受他爱的宣言,因为他识别爱情生活的能力与我没有任何个人或社会的利害关系。我已经知道爱情的存在,而且我知道其他人也知道。不管他在自己的生活中发现了什么,我都可以依据我个人的恋爱经验。科学承认爱情以多种形式存在,研究者甚至分别从化学、生物和神经元三个方面研究了坠入爱河的标志。这么多社会和文化认同,我不需要为了让别人接受自己的经历而去证明他们经历的真实性。这种文化认同给了我足够的空间,以开放的思维倾听他人的故事。我可以让他自己去探索恋爱对于他的意义以及该对自己的经历作何反应。如果他错了,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明白他想要的真爱与他现在的感受之间的区别。
当我退回并以相同的方式观察预感故事时,我开始重新信任自己以及曾经向我倾诉故事的人。我曾与许多与我一样有过预感经历的人进行讨论。我的朋友大多是友好的怀疑论者,与他们不同,我曾阅读过许多期刊和书籍。甚至要是没有文化认同,我便能聆听关于预感的故事,而且无需担心他们是否会反驳我的个人经历。这给我了我足够的空间,使得我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我讨论过的人们身上,理解他们的经历及他们将会做些什么。我可以重点关注人们如何在感情上对预感做出反应以及他们如何控制这些感觉对生活其他方面的影响。
当然,文化和社会认同也非常不错。当实验设计变得越来越严格,而且仍然产生积极的结果,我仍希望更广泛的科学兴趣和更多的信息被更强大的媒体所驱散。就像其它被科学证明的事情一样,研究者利用已经建立并被采纳的科学方法,证明了预感的存在。这个结果与任何研究结果一样清晰明了,而且当今科学所了解的与其他科学的理解一样受到信任。未来科学家毫无疑问会形成新的关于预感的理论,因为这是科学运作的一种方式,但是预感的证据坚实可靠。
但是怀疑态度不肯退让。事实上,仅凭证据并不能说服科学家们,更不用说公众,阐明文化如何改变。直到人们可以对研究进行检验或谈论他们的经历而没有被认为是荒谬的,大多数人们将会继续看得长远。现在安全并不存在。甚至那些备受尊敬的意识研究者们,发现自己被推到科学界的边缘。
在过去三十年里,关于气候变化的争论就是科学、公众关注以及文化认同三者相互交叉的一个很好的例子。近些年,科学家发表了令人震惊的关于变暖趋势的报告,被人们当作笑柄。多少年来,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Al Gore)向少数热情的观众做了关于气候变化的报告,但未引起太大反响。直到他的电影《难以忽视的真相》上映,公众仍就故事中科学界对于气候变化是否真实有很大分歧,争论不断。相信气候变化是一个严峻的问题的人们,被认为愚蠢和易受骗,犯了最严重的错误。后来这部电影热映并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戈尔同与他一起工作的科学家们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大量资金注入研究中,并不断呈现出不断增多的证据,如今每个人都在谈论气候变化的真实性,如何放慢速度或调整以适应其必然性。这部电影使公众可以安心地以一种科学所不能实现的方式谈论气候变化。
这告诉我们,证据永远不会让那些不愿信服的人信服。这个问题与证据无关,而与我们不情愿接受证据直到我们能够确定其与安全有关。如果证据正是我们接受超心灵感应所需要的,那么全世界的报刊杂志将会被实验室试验得出的证据所填满。但现如今我们所看到的气候变化的证据,并非多于15年前的证据。超心灵感应研究并没有在全国性杂志上发表,超心灵感应研究者也没有被邀请在科研会议上汇报他们的工作,因为科学界还没决定承认这个研究具有说服力。我想我们都在等待,对于社会而言,一些要发生的事情不能只提供证据。我们等待着文化共同体告诉我们,可以相信证据了。
七十多年来,证明超心灵感应存在的科学研究一直没有突破。只要研究者重点关注证据的自然科学,内容和情感相融合的人文科学就被搁置了。对于超心灵感应潜在的含义或者我们如何将经历融入到生活中,如今还没有足够多的研究。我们不知道预感除了偶尔的警示作用外,还有哪些益处。世界上所有的证据都不能帮助我们通过预感过上令人满意的生活。个人关于预感的生活经历生动而引人注目,但有时也令人紧张不安。当人们通过科学或宗教团体都无法找到现成的答案时,可能很多往往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答案的流行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