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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离。沈先熙。情感。 |
分类: 犹恐相逢是梦中 |
沉小吟始终无法忘记那个明媚而干净的夏天,萧离如同太阳般灿烂的存在直刺着她的眼睛。她知道心里的某个角落在微微叫嚣,可最后却还是选择归于平静。她依旧看着他低着头安静地穿过公园,再走上他回家的那条小径。每每这个时候看着他略带迟疑的步伐,她便会轻轻地晃动着身后的秋千,傻傻地看着夕阳的余晖晕染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她也不知道就这样子看了他多久,也忘了这种喜欢持续了多久。
她始终还记着那个开学典礼前,萧离因为感冒喉咙发哑而无法上台致词。她至今都没能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推荐她上去。她望着老师殷勤的目光,拒绝的话显得苍白无力。就这样傻傻地出现在了这个人山人海的礼堂外面,站了许久。沉小吟只知道她把手中的致词捏了又捏,随着时间的临近她越发不安,直觉想要掉头逃掉。那一刻,她不单单想了,实际上她也转过了身,正要迈步离开。耳边就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沉小吟,不许走。”
那声叫唤像是黑暗里一丝微弱的曙光,沉小吟回过头便看到了萧离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脸瞬间微微发烫,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小孩,无措地望着他一步一步地靠近与发问“沉小吟,你去哪?”她依旧笨拙得无法言语,手足无措就任他带进了礼堂。上台前她满脑只充斥着他的一句话,“看着对面的我。”于是空荡的台上她暂时忘记了她孤单的身影,忘了瞬间的胆怯。她真的望着离她对面十米来外的萧离,在他略带鼓励的笑容中开始了她背的滚瓜烂熟的词稿。那次过后,她像是中了他的蛊,爱上了他干净明媚的笑容。
想来暗恋一个人的心情从那时开始滋长。沉小吟更乐于独自品味,细细珍藏着她不为人知的心事。在那段青涩的岁月中她从不否认萧离存在的重要性。沉小吟甚至想过萧离定是她的劫,不然怎会任凭她努力也无法渡过去。她深深记着他给的笑容,那样干净纯粹,让她烦躁的心莫名得到安定。于是她开始经常从教室的窗口偷偷望着他在外面广阔的操场上因愉悦而微微扬起得嘴角,那时沉小吟总会突然想起那架越过海面的飞机,在离她很遥远的蓝天白云上轻轻地拐了个美丽的湾,只是如此轻易地就在她的视线里留下了微笑的弧线,连同那个湾一同拐进了她心里。
她不知这种幸福的日子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她知道她就要离开了,随着父亲的工作踏上继续流离的日子。离去的隔天傍晚,她想或许她该鼓足勇气向他说声谢谢的。只是她不知道这份勇气从最初的冲动,到最后轻轻唤了声萧离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她站到他的面前,不安地绞着自己的衣角。她想问他是否还记得开学典礼上的她,她想告诉他若没有他的话,她真心不知道她的致词要如何开始与结束;她还很想很轻松很愉快地告诉他,她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可到头来,她只是沉默地站在了他面前,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表情。沉小吟不知道这样与他站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间,她却恍惚隔着一个世纪般的遥远。许久之后她只听见耳边传来他轻声的话语:“沉小吟,我该回家吃饭了。”
她依旧无措,从头到尾。她还是傻傻地目送他离开,没讲上一句话。她没能告诉他,她爱极了他温柔干净的声音低唤着沉小吟这三个字;她没能告诉他,她一直不喜欢他不开心时的模样,低头不语却紧紧地皱着眉闭着眼;她没能告诉他在开学典礼上她爱上了他的笑容,而她欠了他一声谢谢一欠三年;她也没能告诉他她喜欢他喜欢了三年;她也没能告诉他,她其实是来道别的。那天晚上她偷偷地躲在被窝里哭了许久,她放肆地任由自己的很多感觉排山倒海地淹没了视线,她哭湿了自己的脸颊,哭湿了枕头,哭湿了被褥,她再也没有机会对萧离说一声谢谢,说一声喜欢。
萧离终成了沉小吟越过天际落向永恒的一场彼岸,再也不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