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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文明之光》
科学仪器的发明常常能够导致科学的重大发现。
在19世纪后期,德国在科学和工程上都领先于世界。真正完善细胞学说的是两位经常交流的德国科学家施来登(MatthiasSchleiden,1804-1881)和施旺(Theodor Schwann,1810—1882)。19世纪中期,德国动物学家施旺发现了动物细胞的细胞核和外面的细胞膜,以及两者之间的液状物质(细胞质)。他因此得出一个结论:细胞中最重要的是细胞核,而不是外面的细胞壁。同一时期,植物学家施来登通过对植物细胞的观察,也确认了施旺的理论。他们一致认为“所有动物和植物都是由细胞构成的,而在细胞中,最重要的是细胞核”。不久之后,他们一起寻找动植物细胞的共性,然后得出结论。尽管植物和动物差距巨大,但是它们通过细胞联系在一起。在《关于动植物的结构和一致性的显微研究》一文中,施旺指出“现在,我们已推翻了分割动植物界的巨大屏障”。
图5.27
施莱登和施旺还提出了“新细胞从老细胞中产生”的观点,不过当时他们的想法是从老细胞核中长出一个新细胞,而不是后来发现的细胞分裂。接着,施莱登的朋友耐格里(Carl Nageli,1817—1891)用显微镜观察了植物新细胞的形成过程和动物受精卵的分裂过程,发现新细胞的产生原来是细胞分裂的结果。在此基础上,1858年,德国的魏尔肖(Rudolph Carl Virchow,1821—1902)总结出“细胞通过分裂产生新细胞”。他的名言是:“所有的细胞都来源于先前存在的细胞”,这个断言,至今仍未被推翻。到此,细胞学说才算是确立下来了。
细胞学说之所以能够排进19世纪三大发现,是因为它不仅在生物学上和医学上意义重大,奠定了这两门学科的研究方法。细胞学说帮助我们搞清楚了包括我们人类在内的所有生物体的组成,了解了生物的生长发育和死亡的原因,也让我们搞清楚了很多疾病产生的机理,并且找到了它们的治疗方法。在科学方法上,细胞学说的意义在于人们懂得了要了解一个整体,需要将它先分解成部分进行研究,然后再从对局部的认识上升到对总体的认识。这是笛卡尔发现科学研究方法论以来,西方逐渐完善起来的科学方法的最好应用。细胞学说确立的过程,在认识论上被看成是分析与综合这两个过程。科学家们先是将对构成生命基本单位的研究进行分析,按照生物的种类分成了细菌(微生物)、植物和动物,然后从易到难分别找出了构成他们的单元(细胞);接下来是综合的过程,总结出这些生命细胞的共性——都有细胞膜、细胞质和细胞核,都是靠老的细胞分裂繁殖,等等。当然,综合的过程常常比分析要困难许多,真正能够提出学说的都是善于综合的大师。在细胞学说诞生后的一百多年里,人类对生物和医学的研究越来越细,从细胞到细胞核中的染色体,再从染色体到基因,最后从基因到分子级别的脱氧核糖核酸,这就是在先前工作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分析。但是,将这些细分研究的结果再综合成整体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直到最近几十年,这方面的工作才有了一些突破性进展。由此可见,科学研究就是这样循环往复,后人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越来越深入。
细胞学说直接为19世纪的另一项重大发现——达尔文的进化论,打下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