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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正疆兄,暂时忘却这些,恢复平静,推窗呼吸新鲜空气,赏万物滋育,品类之盛,世界是平的,世界是很大的,可做的事情是很多的,万物都是可以互联的。。。。。。
正疆兄对于现在辩论赛沦为对几个主场明星的“跪舔”很是看不入眼,其实要理解这是大多数有传统的行业进入互联网营销时代的客观规律。辩论赛的跪舔现象还不是最明显的。
我认识好几个朋友是茶叶界的朋友,其中一位老兄应该说是道行很深的,很多人喝一辈子茶可能都在驴饮的水准上,他是入了制茶,品茶的门,而且段位颇高。最近这几年他很不痛快,他觉得行业乱了,饭桌上提起来就破口大骂。他见到有的人被奉为“普洱茶教父”,“茶王”,讲出来的话很不入流,卖茶叶倒卖得很好,生意做得很大。最令他觉得愤怒的是,有一次他和这位“普洱茶教父”都参加一个茶会,“教父”拿出来的茶喝起来“跟泔水一样”(我这位朋友的原话),结果一帮“教父”的粉丝在那里跪舔,都用各种肉麻的话来赞美,这个茶汤多么高妙。“教父”问大家:你们是不是感觉喉咙中有一种回甘啊?他们都说:真的哎,好神奇啊哦!我这位朋友说:现在都是一帮什么傻逼在喝茶啊,给他们喝泔水,都能喝出回甘来。
我对茶没那位朋友道行深,但也略知一二,我能想象出那种场景,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不是根据内在的逻辑,而是根据外在的名气去理解问题的。这位“教父”确实在营销自己个人形象方面非常成功,他用自己的光环也带动了普洱茶这个产业。当然他推荐的茶,不见得品级那么高,下里巴人合者必众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也没什么不好,我这位朋友段位确实很高,但太低调,人家“教父”学问不见得大,但是人家是真正满世界传教,传出来的“教父”,能够各地广泛撒网奔走不倦,推广普洱茶,蓄粉蓄得有基础,很多人第一次喝普洱茶就是喝他推荐的普洱茶,自然把他的标准当做标准。
那位“教父”推荐的普洱茶层次不见得高,但是粉丝们都跪舔。这就相当于一个负能量笑话,有人问:为什么很多普通人都追捧名牌,满身都什么阿迪达斯啦,蔻驰啦,那些真正的有钱人,身上都不穿什么名牌。答案: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不在乎品牌,而是那些真正的有钱人玩的品牌,你们都不认识。你既然玩的是高层次的,你就得理解广大人民群众对于大众品牌的热爱,世界是公平的。我这么一分析,我那位朋友也心态平和了很多。
正疆兄就跟我那位茶界朋友一样,他不能理解的是,如今有些辩论赛那些评委和观众的跪舔,如果可以被称作“跪舔”的话,在我理解也确实不是故意的,就像那些喝茶群众对“普洱茶教父”的光环的崇拜一样,是一种非常真挚朴素的情感。
我对执中其实前两年也很有看法,我最早知道黄执中,是在2002年的海峡杯,当时我是回学校做贡献,做带西安交大辩论队的教练,打到决赛遇到世新大学,黄执中是世新队的四辩,在那场比赛表现比较突出,赛场表现很成熟,那场比赛评委判世新赢了也还说得过去,当时我还有点惊异,对方这个辩手也是本科生么,怎么这么成熟?当时有一个背景,因为中国大陆的代表队实力总体较强,所以在一些比赛中出了个规矩,规定比赛不能研究生参加。所以我们的队员都是本科生,而这位黄执中,居然年龄比我还大,我都是博士生了,他还是本科生。我当时跟队员们说,要学学人家热爱辩论的精神,人家台湾辩手能为了坚持打比赛,一直当本科生。在很多社会话题的辩论中,除了本身思辨水平的高低,辩手的人生阅历是一个很重要的话语资本,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这个姿态是天然很占优势的。
再到后来,我博士都毕业了,年龄比我还大的黄执中还在作为本科生参加大专辩论赛,并且拿了几个最佳辩手。后来我听说宣传他是“唯一连续两届拿下国际华语辩论最高赛事‘国际大专辩论赛’的最佳辩手”,这在我看来就跟我们国家有些老足球运动员瞒报年龄混去参加国际上的青少年组比赛得个奖牌争光一样,好LOW啊。
黄执中的辩论根器在我看来不是上乘,基本风格是延续了八九十年代新加坡和大陆较为推崇的诉诸煽情演讲的风格。他的优点是和大陆当时很多演讲爱引用诗词歌赋名人名言不同,他语言比较生活化,口语化,这也许跟他书读得不多,但生活经历很丰富的习性有关,这是很难得的一种坚持。而他的弱点是对一些微妙精致的思辨性的层次领会不足,破题力度和认知级别一般。所以他处理所有辩题,都能在日常经验层次侃侃而谈,但是很难跟他讨论到更深入的认知层次,这种习气很容易带坏小孩。就这样,他还开创了一个宗派,叫“新剑宗”,对辩论历史有些了解的人,就应该困惑他到底新在哪里?剑在哪里?就这样还成了宗了。我最初在有的场合见到黄执中代表“辩魂”,“新剑宗创始人”的宣传,那种感觉大概就跟我那位朋友研究了半辈子茶叶,突然遇到“普洱茶教父”的感觉一样。
最近有一次在成电参加他们校庆的论坛,我和黄执中都在台上,讲到辩论娱乐化的问题,黄执中说他们不是把辩论娱乐化,而是让娱乐圈的人都来学习辩论了。这个话讲得很诚恳,这样理解我倒觉得也真的是一件好事,大有功德的好事,就像那位“普洱茶教父”,他哪怕推荐的普洱茶并不高级,至少是他成功得让很多过去不懂普洱茶的人开始进入,开始喜欢普洱茶了,这种本领难道不值得学习么?那些“跪舔”,又何尝不是诸位施主一份谦恭向善之心呢?这么想就开了,就能够随喜功德,恒顺众生。
我最推崇的辩论界前辈唐僧当年其实是个很想不开的人,他晚年一直很孤独很痛苦,我查的他年表,他取经回来后,从来没有各地哪个大寺庙请他去讲学。本土的佛学界对他也客客气气,因为他确实是伟大的辩论家,人家辩不过他,招惹不起他,也就躲你远远的。但各地的大和尚也都开了什么什么宗了,都是一代宗师了,都有很多粉丝跪舔了,你非要讲你传的是真经,那别人传的都是假经么?让别人怎么混呢?让别人的粉丝脸往哪里搁呢?
所以佛门有句话流传“欲想佛法兴,除非僧赞僧”,其实就是说,大家要会做人的,要相互跪舔,花花轿子人抬人嘛,事业就兴旺了。这个客观规律要理解,要通人情,会鼓掌,识场面,能呵呵呵。
但佛门也一直流传一些真性情“老僧宁可下地狱,不把佛法做人情”“世情看淡一分,道念增长一分”。
我最近经常嘴里哼出一首歌来,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几人能看透,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还是希望如果有个圈叫辩论圈的话,要看得破,也要认得真。人要追求层次,
(未完待续)